消失了的朱家湖——一次不同寻常的湖泊调查(图)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0日17:00 人民网 | |||||
我一直想把我的震撼倾注于笔尖,一路上的忙碌和燥热,让我慵懒。然而,那景象,灰黑的煤渣覆盖着的湖面,一望无际,没有蓝色的水,没有了白色的鸟,也没有绿色的水草,只有满天扬起的尘渣和一些变异的鱼——它们适应了黑色的煤渣水。就像前苏联诺尔贝核泄漏事件似的,大量的生物由于核辐射死亡,但是一些存活下来,其中有老鼠。那些可怕的老鼠变得像猪一样肥大,像狼一样凶残。朱家湖的鱼,也遭受了相似的厄运。据说那些鱼是有毒的,村民们从不吃,一些黑着良心的人把鱼捕捞上来买到集市上。 没有人站出来大声地疾呼。1992年附近的电厂就把朱家湖当作煤渣的堆放地。十多年来,数根粗大的钢管把成千上万吨的煤渣倾泻至此,湖成了一个堆放工业垃圾的容器。十年间,有记者来过,但很快悄无声息;有村民们抗议过,有一年钢管破漏,煤渣冲进湖边的鱼池和农田,农民们找过电厂索赔。除此之外,湖边的人安心地守着湖边的几亩地生存。有些人,仍然发扬着靠湖吃湖的传统,他们干起了运输业,把湖里的煤渣运到附近的砖厂,做空心砖。这些人成了村里先富起来的一批。 找到了上了年纪的村民,开头的一句话,充满了自豪和缅怀:“先前我们村是顶富的,是真正的鱼米之乡。” 为什么那么富呢?村子靠着山,倚着湖,村民们叫做“山湖两边”。 “春末夏初发大水,我们就搬到山上,长江的鱼都游到湖里,这时候朱家湖有打不完的鱼,晒得满山都是,什么银鱼呀,鳡鱼呀,鱵鱼呀,还有河豚咧,你见过没?”老人说得眉飞色舞,古铜色的皮肤下是一身的肌肉,那是长年累月的体力劳动造就的。 “那你们不种粮食吃吗?”我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 “种啊,水退了我们就从山上搬下来,到湖滩上种麦子。这就叫山湖两边嘛。那时候地肥,不用什么化肥,麦子收成一样好。” “那水来了怎么办,不都淹了?”我们又好奇了。 “春天水快来的时候,麦子也收割了。不过有时候难免水来得太早,就淹了,那个急呀。”老人笑咪咪地,回忆着。 “那,什么时候没鱼了呢?”我们小心地,很残忍的把老人的记忆往回扯。 “隔了呗。五几年修长江干堤,江湖分家。朱家湖就和武湖隔了,也和长江隔了,就没什么鱼了。”老人摊摊手,很无赖,“鱼没法进来呀。” “朱家湖不是后来有个渔场吗?” “渔场是国家的,不关我们的事。他们自己放鱼苗,自己捕。” “那后来又怎么卖给电厂了?”我们开始小心翼翼了。 “那还不是92年给卖的,咱也没权利管呐。咋知道怎么回事?”老人回过头,看看周围的村民,希望我们看看大家的响应。 “没了,朱家湖没了。给污染掉了。煤渣都往里面排,什么鱼都活不了。”周围的村民开始七嘴八舌。“哪有什么朱家湖啰,你们调查什么朱家湖呀!” 我们哑口了。调查这个村是阳逻镇陈书记给我们的建议。我始终不悔当时选择朱家湖。我看到了湖泊另外的一种死亡,不是江河易道,不是火山地震,不是气候变迁,只是地球一种生命——人的力量,让偌大的湖,让众多纷繁妖娆的生命,黯然,死去,在短短的50年中。 真不希望多年以后,我们只能在地方志上看到关于朱家湖的描述:朱家湖没有阻隔前是武湖的季节性湖汊,和长江自由贯通,生命形式繁多。本世纪初,由于人为原因,朱家湖不复存在。(华中农业大学绿色协会刘娟娟供稿)来源:人民网
绝对大奖!订非常笑话短信,送数码摄像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