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今年二十三一朝竟变“女儿身”(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3日04:33 青岛新闻网-青岛早报

　　“男女不分”谁之责一个23岁的东北小伙子汪亮，生下来便患有生殖器畸形。为了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先后四次住院，两次手术，并用了近20年的时间，刻意改变自己的女性化体貌和习性。当他充满希望地准备迎娶自己心爱的姑娘时，却意外地从医院得知，自己实则是个女人！伤心的汪亮将当初造就自己“男儿身”的医院告到法院。今年4月，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

　　两次手术医院造就“男儿身”

　　1979年6月10日，家住黑龙江省集贤县集贤镇的汪强进终于当上了父亲。夫妇俩对儿子寄予了极大的希望，给他起了个响亮的名字———汪亮。

　　然而，汪强进初为人父的喜悦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烦恼取代。因为汪强进发现儿子的阴茎短小、弯曲，阴囊中间还有一个小口，尿液就是从那个小口里流出来的。到了会走路时，小汪亮的阴茎也没有长大，尿尿必须蹲着，这使汪强进夫妇非常着急。

　　1981年初春，汪强进抱着儿子来到了镇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告诉汪强进：“孩子属于性发育畸形，但现在年龄太小，不宜治疗，等大一些，再带他到大医院做手术。别担心，能治好的。”医生又建议汪强进，最好的治疗时机是在孩子青春发育期到来之前，10岁左右最合适，如果错过时机，长到成人就不好办了。汪强进听后，心中看到了希望。

　　1989年，汪亮10岁了。汪强进领着他来到了佳木斯市的一家医院。医生告诉他，孩子的病需要手术治疗，手术费用非常高。汪强进一家人靠耕种几亩薄田为生，一时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给儿子做手术。无可奈何的汪强进只好含泪把儿子领回了家。

　　回家后，汪强进一面四处借钱，一面到镇上的一家砖厂找了份推砖的苦力活。虽然累点，可能赚不少外快，这让汪强进的心里感到踏实。

　　1992年5月28日，汪强进怀揣着借款以及自己挣来的血汗钱，领着汪亮慕名来到了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儿外科。医生给汪亮做了检查后，即以“尿道下裂，左睾丸缺如”收治住院。当年6月10日，该院对汪亮进行了阴茎成型术、左睾丸经腹探查术。同年11月，汪亮第二次住进了医大二院，接受尿道成型手术。

　　从手术室里出来，医生笑着对汪亮说：“小伙子，你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汪亮高兴地流出了眼泪，连声向医生道谢。

　　不像男人为改差异抽烟喝酒

　　经过两次手术，汪亮终于感到扬眉吐气。但几个月后，汪亮感觉右侧睾丸坠痛且排尿困难。于是，1993年4月，汪亮和父亲第三次来到了哈医大二院治疗。经医生诊断，汪亮患的是右侧睾丸炎及尿道口狭窄，而且在第二次手术后形成了一个尿瘘。医院对汪亮进行了尿道口扩张和抗炎治疗。一星期后，汪亮出院回家了。回家不久，汪亮因经常腹痛，不得不辍学。这一年汪亮14岁。随着年龄的增长，汪亮逐渐感觉到自己和同龄人的差别。别的男孩子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嘴边都长出了胡须，喉结突出，同时开始变声，说话声音都瓮声瓮气的，可他不但不长胡须，没有喉结，说话细声细语，胸部还微微隆起，这使得汪亮很苦恼。汪亮听说胡子越刮长得越快，为了使自己像个男人，他买来剃须刀，没事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屋里，照着镜子，偷偷地用剃须刀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刮来刮去。有时稍有不慎，便将脸刮出一道血印。父母发现后，心疼地问他脸上的血痕是怎么来的？汪亮搪塞说是自己不小心被柳条刮的。可是这样刮了几个月，他的下巴上连一根胡须也没长出来，汪亮又气又急，眼泪都流下来了。平时，汪亮最反对吸烟，说吸烟有害健康，经常劝父亲把烟戒掉。可是，为让自己活出个男人样，汪亮竟一改对吸烟的态度，自己也学着抽起烟来。开始他总是被呛得泪水直流，咳嗽得胸口作疼。但随着一整条烟被吸光，汪亮终于学会了吸烟。在人多的公共场合，他经常故意叼起烟卷，以显示自己的男人气派。学会抽咽后，汪亮又学会了喝酒。他还把头发剪成了寸头，手腕上戴着一副护腕，好让胳膊看起来显得粗一些。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他的胸部，他走路时总是弓着背。遇到女孩子，他也总是叉开腿大大咧咧地坐着，尽量显示男子汉的风范。

　　初恋梦碎“不男不女”招来议论

　　汪亮周围的许多男孩子都有了女朋友，看到他们和女友亲热的样子，汪亮觉得自己也应该像他们那样去接近异性。于是，他把周围的女孩子在头脑里过了一遍“筛子”，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同村女孩小玉（化名）身上。小玉漂亮、单纯，平时喜欢和汪亮一起聊天。一天，在两人聊天时，汪亮婉转地向小玉表达了爱意。小玉听了，慌忙跑回家里。再见到汪亮，便有意避开。汪亮一点也没有气馁，会织毛衣的他，花了几天时间，织了一件漂亮的毛衣送给小玉。小玉终于被汪亮的执著和真诚打动了，接纳了他。有了女朋友，汪亮这才感到，自己从里到外都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但是，无论汪亮怎样下意识地强迫自己在生活习性等方面像男人?谎睿桥曰奶迕蔡卣骱吞煨匀次薹ǜ谋洹Ｋ羯习祝ひ粝感。獗砦木残闫?20岁的人身高只有1.60米，怎么看都像个女孩子。而且汪亮的手非常巧，会做女红。他还喜欢和女人在一起聊天。最令汪亮尴尬和难堪的是，自从进入青春期后，他的腹部每月都要疼上几天，有时疼得在炕上打滚，打针吃药都不管用。但过几天后，疼痛便自行消失。

　　汪亮“不男不女”的样子，引起了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小玉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汪亮谈恋爱后，坚决反对两人交往，并在省城给小玉找了个婆家，强行把小玉嫁了过去。那件汪亮送给小玉的毛衣，也被小玉的父母剪碎后，还给了汪亮。这次感情打击，对汪亮的伤害很深。看着那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毛衣，汪亮泪如雨下，他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谈恋爱了。

　　这件事闹得邻居们人人皆知，人们更觉得汪亮不是一个“正常人”。每当他走在街上，都会感到人们异样的目光像麦芒似地刺在他的身上。

　　外出打工心扉再次为爱打开

　　2001年，为了逃避压力，汪亮只身一人到了佳木斯，在一家餐馆打工，试图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在餐馆里，汪亮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手脚特别勤快。

　　汪亮的勤劳吸引了餐馆里一个女孩子的目光。女孩名叫李晖（化名），是这家餐馆的服务员，也是从外地来打工的。平时喜欢和女孩子聊天的汪亮，对李晖很友好，经常帮她干这干那。李晖感冒时，汪亮买来药让她服下。怕她寂寞，汪亮就陪她聊天，逗她开心。

　　2002年“五一”节，餐馆放假，家住本地的厨师和服务员都回家过节去了。见别人都走了，李晖想家想得直流泪。这时，同样思念父母的汪亮走过来，轻声安慰她。李晖禁不住问汪亮：“汪哥，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汪亮拍着胸脯说：“因为我是男人嘛，应该照顾你。”这一句话感动得李晖再次流出了眼泪。“汪哥，你答应我，一辈子都照顾我，行吗？”没有思想准备的汪亮明白了李晖的意思后，被勾起了伤心的往事，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李晖一再追问下，汪亮把自己的情况和第一次失恋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她。最后，汪亮说：“你还是另找一个正常的男人吧，我这辈子都不想恋爱了，更不想连累你。”李晖泪水涟涟地说：“汪哥，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汪亮的心堤被李晖爱的洪流冲垮了。两人相恋了，并准备结婚。汪亮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父母，末了，汪亮对父亲说：“爸，我想让你再陪我去一次医院，彻底再做一次手术，也算对李晖负责。”

　　结婚前夕惊悉自己本是女人

　　2002年11月初，汪强进带着汪亮第四次到哈医大二院，住进泌尿外科二科病房。医生在对汪亮进行彩色多普勒超生断层检查时，竟意外地在汪亮的腹腔发现了子宫、卵巢等女性器官。为了慎重起见，医院又对汪亮进行了染色体检查。11月19日，一纸染色体分析记录交到了汪亮手中，其结果为“46xx，女性核型正常”。汪亮不懂得这个分析意味着什么，就向医生询问。医生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检查表明，你的真实性别为女性！”

　　汪亮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他瘫倒在医院的长椅上。汪强进根本不相信这个结果，抓着医生的胳膊问：“怎么会呢？从你们给他做完手术那天起，他不就是个男人了吗？”遗传室的医生摇着头说：“这是科学！”

　　2002年12月13日，医院对汪亮的病情做出了诊断：尿道下裂术后尿瘘；两性畸形。汪亮手捧诊断书，泪如雨下。他拉着父亲哭喊着说：“我是男的，我不是女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汪强进的泪水也打湿了衣襟：“孩子，相信大夫吧，你的病会治好的。”

　　安慰完儿子，汪强进找到医生询问，孩子能否恢复女儿身？医生很无奈地告诉他，汪亮要想由现在的状态再恢复到女性，绝不是一两次手术就能解决的，而且最终他也无法像正常女性那样生活……

　　诉诸法律要求医院赔偿损失

　　稍稍平静下来后，汪亮给在佳木斯的李晖打去电话，痛苦地提出分手。李晖得知汪亮的真实性别后，在电话里痛哭起来。听着女友的哭声，汪亮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宣泄。他拿出刮脸用的刀片，在胳膊上一刀刀划着。汪强进发现后，忙喊来护士给汪亮包扎好伤口。汪强进为儿子的事操心劳累，心火上升，牙床肿得老高。实在疼得受不了，汪强进只好到医院将两颗牙拔掉了。

　　汪亮最好的出路就是尽快手术，恢复性别。可是，手术需要高额费用，汪家已经无力承担。汪强进认为，当年为汪亮实行尿道下裂成型术的哈尔滨医大二院必须对目前的现状负责，因为如果该院当时做了细致的全面检查，汪亮的性别是能够及早正确判断出的，就不会有今天的后果。于是，汪强进找到医院协商解决办法。在协商未果的情况下，汪强进以医大二院在诊治过程中存在失误为由，向哈尔滨市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申请医疗技术鉴定。同时，汪亮一纸诉状将哈医大二院告上法庭，要求医院赔偿各种损失及二次手术费用2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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