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海著

　　20．医疗第一线

　　走到钟南山的病人中去，会听到许多温馨的小故事。每到冬天，钟南山给病人检查前，一定会先搓暖自己的手；为了满足更多病人的愿望，每次专家门诊，钟南山总是提前半个小时开诊，而他的研究生则提前一个小时作准备，每次总是等到很晚才能结束；省内外不少医院常请钟南山去会诊、急诊，只要时间允许，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他从不推诿；钟南山去查病房，不管病人病得多重，身上的异味多大，他都会和蔼地拉着病人的手询问病情。他喜欢坐在病人的身边细心倾听病人的诉说，从来不会有厌烦的表情……

　　如果不出差，钟南山在周三的上午是一定会去查房的，这是他一直坚持下来的“惯例”。他说过，“只有到医疗第一线，我才能体会医生的喜怒哀乐，才能知道群众在想什么，有什么问题要解决，以便做出符合实际的决策。同时，也只有到了第一线才能找到临床上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就是科研的灵感要从实践中来。”

　　每周四的下午，是钟南山开专家门诊的日子，这也是钟南山雷打不动的规矩。每到这一天，呼研所一楼的门诊室就人头拥挤，候诊区排满了，走廊也排满了，一直到外面的过道也站立着等候专家门诊的病人。人们都是冲着钟南山教授来的。问起钟南山教授在百忙中为什么还坚持开专家门诊，他平静地说：“不管是院士还是院长，我首先是个医生。”

　　每次专家门诊开诊时间是下午2时30分，钟南山的研究生们在1时30分就已经下到门诊室，着手为专家门诊作准备。钟南山也提前半个小时下到诊室，作门诊前的最后准备。一切就绪后，钟南山和他的研究生长达7个多小时的专家门诊就开始了。从下午2时一直干到晚上10时，中间一直是川流不息的病人，根本不允许钟南山休息一阵。有位领导看到这样的情况，拉住钟南山的手，感慨地说：“你这半天，抵得上别人一天半呀！”

　　钟南山看病的习惯，让他的研究生们和他的妻子也形成了另一个习惯。每次要出门诊的那天下午，他的研究生和助手护士们都要饿着肚子干上七八个小时，相当于一天的工作量。等到这一天的晚上9时，钟南山的妻子李少芬总会提着保温瓶，亲自来到呼研所给钟南山送饭。每次当钟南山送走最后一位病人的时候，李少芬总是赶紧将晚饭送到钟南山面前，她担心钟南山一会儿又因为忙起别的事情来忘记吃晚饭。

　　为了学生能在医学领域的理论和实践中赶上自己、超过自己，钟南山乐于给他们培土、浇水、施肥，甘当他们的人梯。有位新入学的研究生提交了一份实验统计报告。那天正好碰上钟南山看专家门诊，他看完门诊后顾不上回家吃饭就回到办公室，为这位研究生审改这份报告。他发现这份报告有好几处比较马虎。这种情况是钟南山最不能原谅的。他把那些马虎的地方一一圈点出来。等这位出去吃饭的研究生回来后，钟南山严肃而耐心地告诫他：科学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然后，钟南山又耐心细致给他提出了修改意见。这位研究生既感激又惭愧，表示当晚就作修改。这时候，正巧病房打来电话，说有重病号要抢救，钟南山只好赶了过去。抢救病人花了两个小时，钟南山已是精疲力竭，回到办公室一看，不由地乐了。原来那位研究生还没有离去，正伏案修改着他的报告。他疲倦的脸上绽出了满意的笑容。钟南山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吃饭，继续留下来指导学生修改报告。对待自己的学生，钟南山总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爱护他们，也尊重他们。他常常为研究生选定研究课题，设计研究方案，指导他们实验，帮他们修改论文，而且论文最终发表时，他总是把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后。对学生良好品格的养成，这无疑是一种无言的身教。

　　在广州医学院读书的本科生谈及钟南山，也都钦佩不已。一位学生说，开始时听人说起钟院长觉得很遥远，入学后听了他的报告和讲座，才知道他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1995年12月26日，学生从海报上得知他们敬爱的钟南山院长晚上将给他们开讲座，很多人早早就赶到教室。当晚，那间只有百余个座位的大教室，竟然挤进了200多名学生。

　　讲座后，激动的同学们将一张有他们200多人签名的贺卡赠送给他。钟院长接过贺卡时激动万分，他对着学生大声地说：“这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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