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闻的角度看,“北大才子卖肉谋生”本来是一则平平常常的“狗咬人”新闻,却偏给媒体弄成了“人咬狗”新闻,至今还“余震”不断。如先有媒体报道说美国一家企业代表已经到达西安,要与陆步轩合作开办“肉食连锁店”,后又有媒体宣称陆不卖肉了,将到西安工程科技学院教书去。真是一天一个说法。
其实要说“谋生”,除了从小就有巨额遗产可依靠的富翁子女外,这天底下哪个绿男红女一天到晚的忙忙碌碌可以不算在这两个字的范围内?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大街上向人乞讨固然是“谋生”,气宇轩昂的“首席执行官”在写字间里发号施令难道就只能说他是吃饱了要消食?司马相如“当垆卖酒”可以成为千古美谈,“北大才子”卖了几天肉媒体就急得不得了,像多大的“丑闻”似的……
其实,大多数媒体只可怜“北大才子”的今天卖肉,却绝口不提此人一度的辉煌:“上世纪90年代初,陆步轩自己组建了一个装修公司,渐渐地翻了身。最辉煌的一段时期他手下有100多人,然而,此后的一次贸然投资让他一下子栽了进去,此后再没有翻过身。”“100多人”的装修公司,想想是个什么概念?这说明他不仅熟悉中文系的子曰诗云之类的,也同样懂得生意场中的利润差价和种种名堂。同样是经商,顺利的时候天经地义,无人喊冤;一旦不怎么“辉煌”了,就成了“谋生”,就不得了啊,这逻辑真不晓得如何讲。商场如战场,有输也有赢。没准人家真的与美国企业携手,整成了什么“肉食股份公司”,手下又有了多少多少人,那时候又该如何宣传?现在根本用不着媒体渲染,国人也知道现而今很多地方“用人机制”的问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陆先生在商海中已经显示了一定的才能,搞装修可以搞到“100多人”,卖肉不但卖出了名气,“被长安区消费者协会授予‘消费者信得过工商户’称号”,而且效益还相当不错,有人按最保守的估算,净收入每月将近5000元,年入6万,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白领”和机关干部,那么,他为何还非得一定要挂在某一棵树上不可呢?如果一定要弄成新闻,那这根本不是什么可怜兮兮的“卖肉谋生”,而是不折不扣叫人羡慕的“卖肉致富”,谁规定××大学的学生就不能染指?
而且我尚有一个疑问未解。陆先生当年是长安县的“文科总分第一”,可以称为“长安才子”。北大四年,如果仍然优秀,名列前茅,方可以“北大才子”称之。陆先生当年的情况究竟如何?媒体在对此一字不透露的情况下,便称之为“才子”什么的,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媒体应该有所交代。才子卖肉尚不奇怪,非才子去卖肉那就更属平常之事了。
侯志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