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黔在线讯郎凡绮最熟悉贵阳这个城市的深夜是什么样子。这个个子娇小、长得十分秀气的女孩,是贵医附院急救中心惟一的急救车女司机,对她来说上夜班像上白班一样平常,常常夜班比白天忙碌得多。“你不知道,晚上打架、车祸、急病是常事。有时急诊室过道里的血腥味都呛人了。”她揉了揉肩膀,昨晚上夜班,从晚上6点半到今天早上8点半,从市区到高坡到清镇,跑了10多个来回。

　　然而,贵阳的夜色对她来说没有浪漫的情怀,她要面对的不是鲜血就是眼泪。第一次拉两个刚死去的病人就在晚上。其中一个是60多岁的老太太。郎凡绮赶到时,老太太还很清醒地说话,刚给她垫被子,老太太脸色突然发青,双眼一翻就去世了。她的女儿哭得稀里哗啦,郎凡绮也忍不住陪着哭起来。谈到这里,这个大眼睛的女孩有些害羞地说,以前很少见这么惨的情景。现在她学会镇定地按程序处理更多的事情。那天从三桥开车回医院时,郎凡绮心里一紧,她虽然在女生中算胆大,但她总觉得死人和“鬼”间有着不寻常的联系。郎凡绮赶紧把反光镜往上翻,她怕突然间像鬼片里一样,后面死去的人站起来,开大欢快的音乐,她竭力使自己忘记背后一切。慢慢地,碰到这种情况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在急救中心工作一年多,什么场面都见过了,按说应该不再容易感情用事,但郎凡绮也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前几天,一个男孩在车祸中失去了幼小的生命。郎凡绮看到这个一脸是血的男孩第一反应是:“多可爱的小男孩啊。”医生抢救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能挽回这个到世界才三年的小生命。孩子的父亲拼命地哀求医生,他只会机械地重复一句话:医生,求你再救救吧。孩子的母亲听完医生宣告后,一句话没说,不停地理着孩子的衣襟,轻轻地,仿佛孩子刚刚睡去,脸上非常平静。郎凡绮说,当时自己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真怕孩子的母亲疯掉,因为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揪心,再也找不到如此让人压抑的场面了。

　　有时夜晚开车路过热闹的合群路时,看着那些悠闲吃宵夜、打扮入时过夜生活的红男绿女,20多岁的郎凡绮觉得这一切离自己很远。她要做的是抓紧时间赶到目的地,节省一分钟也许就意味着能挽回一条生命。不过,对她来说,“最要命的是半夜3点到5点之间,瞌睡特别来,有时去修文或白云区,高速公路上两边建筑物都差不多,更容易睡着,我得不停地拍自己的脸,脸都快拍肿了。还不停地叫坐在后面的医生护士时不时地和自己说话。”

　　常常在报纸上翻到社会新闻里有自己前一天参与抢救的事情时,郎凡绮都觉得挺自豪的。

　　作者：袁小娟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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