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祥／文

　　她在亲生父亲的呵护下茁壮成长。她为能够拥有细心呵护自己的父亲而骄傲。可是，上天给了她一个关爱她的父亲，同时又给了她一个十分爱慕虚荣的母亲。一天，她那爱慕虚荣的母亲，因为不堪忍受贫穷的生活，和她深爱的父亲离了婚。神情恍惚的父亲在过马路的时候，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了个正着……

　　从此，她的心里对亲生母亲仅有的一点爱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恨——她恨母亲，她想报复她；于是，一起女儿和母亲争夺恋人的“天方夜谭”演绎出来……A　在母亲鄙夷的目光里父亲走失

　　1997年，18岁的我长成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大姑娘。当时，我在重庆北碚的一所中专学校读一年级。

　　从我懂事那天起，我的记忆里留下的就是母亲经常凶神恶煞地呵斥父亲的样子。面对母亲的不讲理，父亲从来都是报以宽容的微笑，不和她斤斤计较。母亲经常呵斥父亲的原因很简单，她觉得他不会挣钱，只能守着那点死工资。1998年，父亲每个月能够拿到手的工资才不到300元，他们的工厂正面临破产，他随时都有可能失业。

　　1998年，母亲的工龄被她所在的单位一次性买断了，有了整整10万元。有了这10万元钱，母亲越发地瞧不起父亲。秋天的一个中午，母亲一脸得意地看着父亲说：“你看你，多没用，每个月就拿200来块钱。你再去瞧瞧别人家的男人，哪个像你这样窝囊。从今往后，你必须每月给我上缴700块钱，要不咱们就离婚。”说完，母亲骄傲地昂起头，走出屋子，到牌桌上去见她那些牌友了。那天晚上，母亲很晚都没有回来，家里就我和父亲两人。看着我，父亲一脸无奈地说：“菲儿，爸爸真无用！”

　　听着40多岁的父亲说的话，我心里一阵伤感，鼻子一酸，忍不住泪水打湿了脸颊。父亲擦干我脸上的泪水说：“菲儿，别哭，爸爸决定出去打工。我就不相信，只要我肯干，还不能挣到钱！”

　　第二天早晨，父亲背着一个很大的牛仔包出了门，说是到沿海城市去打工，那里挣钱机会多些。在外面打牌打到半夜才回来的母亲连床都没有起，任凭父亲走出了家门。母亲不仅没有起床送父亲，反而还在他临出门时放出话来：“挣不到钱就别回来见我。”听到母亲残忍无情的话，我突然在心里对她强烈厌憎起来。B　继父来了，我的心被仇恨填塞满了

　　每个周末，父亲都会给我打来电话。听着父亲从远方传过来的话语，我忍不住热泪长流。一次，我正流着眼泪接父亲电话，母亲知道是父亲的电话后，很霸道地说，“记住我给你说的话，你每个月要向我交不少于700块钱。”说完就将电话挂了，丝毫不管旁边还在等着接父亲电话的我。我心里的怒火燃烧了起来，忍不住对她大声喊道：“你真不是人！”

　　母亲抽手给了我一记耳光。我的心里被悲愤填满了，转身跑出了家。那天晚上，我在舞厅里疯狂地舞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复母亲，让她接受痛苦的惩罚。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而是在头脑迷糊中和一个男人走了。我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男人夺走了处子之身。

　　1999年的一天，就在我强烈思念父亲的时候，从学校回到家，我看见了令我作呕的一幕。推开母亲的房门，我看见她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站在门口，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几天后，母亲找到我，说反正事情我已经什么都看到了，她也不想隐瞒，决定和父亲离婚。母亲单方面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无论父亲怎样乞求母亲，她都坚持要离婚。父亲无奈，只得在离婚判决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1999年夏天，父亲和母亲终于离婚了。父母的离婚，我反而很为父亲高兴，因为他可以彻底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可是父亲没有能彻底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在我毕业的前几天，父亲在横穿公路的时候，被一辆发了疯的汽车撞了个正着，将正值壮年的生命交付给了南方。

　　父亲的死，让我流干了眼泪。倦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想：“父亲的死是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害的，如果她不让父亲去打工，就不会……”由此，我的心里对母亲的怨恨更加深刻了，我渴望有机会报复她，让她也承受痛苦的打击。我寻找着报复母亲的机会。

　　1999年秋天，母亲凭仗自己的姿色，又有了新欢。母亲的新欢是做电脑生意的，在电脑的386时代赚了很大一笔钱。那时我对母亲惟一的念头是，不能让这个“凶手”过安逸的日子，我要让她痛苦。

　　我的心在对父亲的怀念之中，在对母亲的憎恨之中，开始扭曲。C　勾引继父，我对母亲的央求不屑一顾

　　中专毕业后，我整天周旋在人才市场，想找一份满意的工作。2000年，大学本科毕业生找工作已经是比较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我这个只有中专文凭的人呢。拿着毕业证书，很长一断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我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我感觉到是谁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肩膀上。回转满脸泪痕的头，我看见了他，那个我本应该叫做继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渴望得到依靠的感觉。我站起身来，一把将他抱住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发觉他有些不习惯，片刻后，他用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问道：“你怎么啦？”我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遭遇都告诉了他。听过我的倾诉之后，他沉思片刻后说：“我的电脑门市现在正缺少一个人手，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到我的门市来帮我看门面吧。”我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的心里突然觉得他很亲切。

　　我到了他的门市工作，他每个月给我的工资是1200元。这在当时的重庆，其实是一个比较高的数目。

　　母亲过的依旧是打牌跳舞的生活，一旦钱用完了，就回来找他要。为此，他没少和母亲争吵过。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是一脸骄横地说：“你不给我么？外面等着给我钱的人多得是。”

　　母亲拿着钱骄傲地走了后，一个客户前来配装一台电脑，心情很不好的他，把配装电脑的任务交给了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脑配装好之后，却怎么也开不了机，显示器上一片黑暗。我又重新装了一次，结果依旧如此。当我再次准备拆下主板，进行重新配装时，我发现主板上有一大片湿润的地方。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眼睛潮潮的。拿出纸巾，我去擦自己的泪痕。没有想到，这个举动就像导火绳一样，我的眼泪像泛滥的江水阻挡不住。他发现了我的异样，慌乱地走过来问：“你怎么啦？究竟怎么啦？”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赶紧把我拉到了门市的里间。这个时候，我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

　　那一刻，我对母亲的怨恨再一次强烈凸现出来，报复她的念头疯了一样地向上窜。而最好的报复办法，就是切断她的经济来源。切断的办法，就是让他和母亲分手……这个念头窜出来后，我决定让自己去充当这样一个引线。

　　那天晚上，我和他有了第一次深深的交谈，我知道他曾经像父亲一样地穷困潦倒，有过无以释怀的日子……夜深了，他站起来要回房间睡觉，我死死地拉着他不准走。我用20岁热力张放的身体引诱了内心一直孤独寂寞的他……

　　第二天，彻夜不归的母亲来找他要1万元钱，说是头晚输了，今天她要赢回来。他看了看我，对母亲说：“我这也是血汗钱，哪里够你输！”那天，他第一次坚持着没有给母亲一分钱。母亲大闹一场，一无所获地走了。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我的心里有一种无以复加的快感。

　　本来，他和母亲是打算同居一年就结婚的，但是因为我的介入以及母亲的放纵，这个日子一下变得遥遥无期。我和他继续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我要让他抛弃母亲，让她也品尝被抛弃的感觉。我和他的事情渐渐在所处的圈子里传开了，母亲知道了。为了寻求真实性，母亲问我：“你真的和他在一起？”“是的！”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我看见了母亲抽搐的脸：“可他是你的继父啊！”我不屑一顾地说：“你配做一个妻子和母亲吗？”

　　我和母亲直接对峙后，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立即和我母亲分手！”他没有拒绝，迅速做出了决定。后来，我听说有个女人输光了自己买断工龄的10万元钱之后，又被情人抛弃了，正在外面当坐台小姐。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了报复后的快感，有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伤疼感觉。

　　他对我很好，可是我的内心已经无法安然地享受他对我的好了。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我悄然地离开了他。（本文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与上网，违者视为侵权）稿件来源：生活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