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们以前还可以说出（世贸中心）两座塔楼曾经站立在什么地方，”两年前在“9·11”事件中失去了丈夫的莫妮卡·伊肯告诉路透社记者埃伦·沃尔夫赫斯特。“而现在，你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

　　恐怖分子劫持两架民航客机并在2001年9月11日上午8时46分和9时3分分别撞击世贸中心北楼和南楼时，伊肯的丈夫迈克尔是一名证券交易商，正在其中一座大楼的第84层上班。直到今天，迈克尔的遗骸还没有找到。伊肯担心，“零地带”的特殊意义，会伴随重建计划的实施，从此不复存在。

　　事实上，清运完世贸大楼废墟之后，“零地带”直到去年9月11日还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坑。而现在，原有地铁线路正在重新铺设，原有地铁站正在重新建造，由此形成一个交通枢纽，预计今年12月启用。地铁之上，建筑师丹尼尔·利贝什金德设想建造一座541米高“自由塔”，配以商务大楼，再加设计方案待定的一座纪念碑。“我们极为高兴”

　　然而，大兴土木的繁忙中，监督“零地带”重建工作的曼哈顿南区开发公司首席运营官马修·希金斯有另一番感受：“我们极为高兴。”

　　世贸中心开发商所希望的结果，是向保险公司索赔70亿美元，同时也从重建计划中“找”回92.9万平方米出租办公室面积，赢得丰厚利润。时下，世贸中心旧址周围的住宅闲置率虽然无法与两年前的5％相比，却已经从遭受恐怖袭击后的95％下降到40％至50％。“灾难每天都发生，”瑞典游客克里斯蒂娜·雅各布松虽然与站在商家立场上说话的希金斯不同，却在“零地带”参观现场向法新社记者凯瑟琳·乌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地方有什么道理非要如此特殊？”不过，雅各布松承认，“我们现在还有必要反省，所以，这在许多方面是一个重要场所。”如何“反省”

　　不像雅各布松那样还想到要作“反省”，年轻的德国生物学家亨利·布拉赫忙着给“零地带”铁丝围栏上写有遇难者姓名的黑色纸板拍照。“我来自一座小村庄，”布拉赫说，“我拍的照片会（在村里）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如今，“零地带”周围“9·11”以后最初几个月随处可见的祭坛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一些英文、法文、甚至日文“涂鸦”作品还在，上书“我还牢记着”、“我们想念你”之类的话语。一处“涂鸦”写道：“‘我们（美国人）团结一致’正在成为一句陈词滥调。”重返“零地带”

　　今年计划中的“9·11”两周年纪念活动，会给已成建筑工地的“零地带”带来片刻肃静，也会逐一诵读所有遇难者的姓名。

　　真诚记取那场恐怖袭击的遇难者家属们，准备聚集到“9·11遗属联合会”旗下，9月10日重返“零地带”，集会呼吁保留这处灾难现场的“痕迹”。“我们许愿，我们祈祷，希望大公司那些惟利是图的人不要接管（‘零地带’）。但是，我们想错了，这是我们的悲哀。”殉职消防队员乔纳森·耶尔皮的父亲李·耶尔皮说。伴随世贸中心遗址重建工程的进展，就是“零地带”名称本身，或许也不会延续很久，只能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晓 安（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