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述决战锦州的新故事

记述决战锦州的新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2日16:42 锦州晚报

震惊中外的辽沈战役是55年前的今天在辽西、沈阳地区打响的。这场战役的胜利使中国解放战争实现了光辉的历史转折－－人民解放军在数量上转为优势，加速了中国解放的进程。在这场著名的战略决战中，第一个重大的战斗就是锦州攻坚战。毛泽东曾数次在作战电报中提到：必须拿下锦州，只有拿下锦州，才能掌握解放东北的战争的主动权。55年过去了，这场攻坚战被载入了多部著述之中，相关实物史料被陈列进著名的辽沈战役纪念馆。这些虽然足以再现那段历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事物的看法也在不断地发展。历史研究者凭着特有的韧性，会不断地写出新的故事。　　后人追述历史，总会留下一些遗憾。比如，一些地名、人名乃至事件无从考证，史学著述只能接近原真性，似乎永远不够完整，不够翔实。正因为如此，一段段历史总是存在研究的空间。孔繁敏对辽沈战役的研究，就是从对那些模糊的地名感兴趣开始的。　　孔副参谋长变成了孔教官　　1986年，孔繁敏在南京陆军指挥学院学习时，“三大战役”一课让他听得惊心动魄，那堂课成了一个兴趣的起点。回到朝阳军分区，他参加了地方志中军事篇的编纂，其中部分提到了辽沈战役。对这场重大战役的系统学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1992年，孔繁敏调到锦州军分区任副参谋长，这为他深入学习并进行战役研究提供了好机会。一有空孔繁敏就往辽沈战役纪念馆跑。馆里的研究员宋祥门送了他一本《辽沈战役史》，他通读数遍，烂熟于心。1994年夏天，国防大学外训系在辽沈馆进行现地教学，孔繁敏奉命执行教学的保障任务。相处中，教员发现他对战史很熟，就让他协助讲课。孔繁敏一开口不要紧，大家都说好，于是干脆由他主讲。给外国军官讲好课不容易，孔繁敏到处搜集材料，走访，多角度分析战役、战斗的焦点问题。而且不光是熟读记忆，还要琢磨出点理论水平来。为外训军官讲了四年课，孔教官自己也提高了一大块。　　找到九十三军军部　　常接触战史，孔繁敏发现，辽沈战役过去50多年，许多史料中记述的当年战争的地点，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且由于条件限制，许多史料当时记载得并不准确。有时同一件事情出现了多种说法，给今天的军史研究带来了困难。于是他下决心，把决战锦州的战史进行一次全面的核对。　　根据军史记载，1945年8月，中共中央组建东北局，抽调两万干部、10万部队进入东北，建立根据地。东北民主联军运用灵活的战略战术，到1948年3月，已把国民党军压缩到长春、沈阳、锦州等12个孤立据点。在锦州守备的是国民党第九十三军。孔繁敏阅读相关史料时发现，关于九十三军军部地址的说法存在严重分歧。有的认为是在原锦州纺织厂，有的说位于现在的锦铁分局大楼，有的认为是在工商银行古塔分行中央大街分理处，还有一说认为是在现在的65631部队办公大楼。为了弄清军部的真正地址，他到处走访知情人。儿童公园、铁路花园、原游乐园、天安街、南街一带和白老虎屯等地，孔繁敏有空就去找上了岁数的人唠嗑儿。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他在儿童公园晨练的老人中找到了一位知情者。据这位老人讲，1948年打锦州前，国民党在城里到处抓人布防，老人的一个亲戚就被抓了。为了救出亲戚，他找到九十三军军部，给一名“老总”磕了好几个头。据老人回忆，军部就在现在的青山购物中心的位置。顺着这条难得的线索，孔繁敏又走访了很多人，最后确认了当年国民党九十三军军部的所在地就是如今青山购物中心的位置。这个说法和以往史料所记述的截然不同。　　关于攻克锦州这场战斗，军史资料中还多次提到一个叫“十二亩地”的地方，它是国民党军设在城北的一个重要据点，东北军攻克时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十二亩地”究竟是什么地方，史料中却没有说明。孔繁敏问了很多人也没能得出定论。一次，在郊区一个村屯调查时，一位姓宋的老人告诉了他准确的情况，并领他实地查看。站在十二亩高地上，孔繁敏发现高地东边是当年的配水池要点，西边是当年的团管区要点，三点相互依托，形成了国民党军锦州北高地上的一道坚固的防线。所以军史记载的打十二亩地战斗十分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　　经过多年努力，孔繁敏先后将军史资料中记述的市公署、省公署、团管区、师管区、七三三医院、陆军医院大楼、鸡笼子山等近百个地名进行了核对，已经消失的做了实地认证。　　了解历史的不知名者　　一张照片，一幅地图，一份文字资料，都是历史研究者难得的财富。汇聚起来，就会成为伟大的篇章。在孔繁?糇叻玫氖偃说敝校蠖嗍际撬孛疗缴钠胀ò傩眨矶嗔钏丈淹Ｋ胃Ｈ俦闶瞧渲兄弧Ｒ淮闻既坏幕幔追泵粼诹晌魑幕坛堑木墒樘希鲜读擞诟Ｈ倮先恕＝夥徘埃先嗽诔抢锿平拍鄙猿抢锏慕致非榭龇浅Ｊ煜ぁＬ追泵羲狄私獾蹦甑那榭觯乇鹑刃摹5怯捎诤聿孔隽耸质酰先怂祷胺浅＠选Ｋ投中闯隽松贤蜃值幕匾渎迹够嬷屏艘环莸笔钡慕踔莩乔肌Ｕ馐强追泵粞芯空绞返?10几年中，最令他感动的一件事。　　正是许许多多素不相识的人，帮助孔繁敏核实了一个个重要的史料。他的相当一部分的研究就是这样汇聚而成的。今年4月初，他去昆明公出。办完事后，离上火车还有半天的时间。他想起当年驻在锦州的国民党九十三军是从云南部队调到东北的。何不趁这机会在昆明查点儿情况？于是孔繁敏直奔云南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办公室的同志听明情况后，慷慨地赠送了几本资料。在其中的一篇回忆录中，孔繁敏认证了当年国民党九十三军在锦州的最后的指挥部的位置，即国民党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出逃的地址，就在今天宜昌路上邮政局的一处地下室。　　研究辽沈战役，许多篇幅要提到林彪。孔繁敏说，核对地点只是研究工作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则是记录战争的过程。关于林彪，他说完全是客观式记述，力求以严谨的笔触治史，不带有政治色彩。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研究员华国富对其研究的评价是：关于林彪的描述和评价恰如其分。　　关注战争中的记者们　　孔繁敏从锦州军分区退休后，到省军区军志办做编辑。说起来，和记者也是同行。采访中，记者问他在攻克锦州的战役中，有没有提到记者？这一问触动了孙编辑的“新闻敏感”。是的，为什么不特别关注一下这个话题呢？今天的故事就是明天的历史，我们今天那样关注伊拉克战争，关注战争中的记者们。为什么就不能关注一下昨天的记者们呢？　　谈到这些，老孙格外兴奋。他说，花了10几年心血，本想写完《决战锦州》一书后，专门研究一下塔山阻击战和黑山阻击战。而现在，他更急于要研究一下战役中的记者们。孔繁敏告诉记者，根据他的记忆，有篇史料中记载了这样的事实：在攻打配水池的战斗中，解放军部队牺牲了三名（也可能是两名）记者。　　锦州一战竟然有着如此特别的新闻性，尽管那是一条令人难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