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苗族妇女天生一双巧手，几种普通色线，经巧妙搭配，就能刺绣出花草鸟兽式样各异的服饰绣片，编出缤纷多彩的色带花边，这种世世代代凭口授手传的古老技艺表现出的智慧和艺术功力，常常让丹青高手也啧啧叹奇。
苗族妇女喜欢身着以湖蓝色为主的布制民族服装，头、颈、手上佩带白银饰品，浓浓的乡土气息中透出缕缕清丽和淡雅。衣服领子袖口的刺绣、花边，多是自己描绘图案式样，然后一针一线一经一纬地手工制作，色彩明快和谐，工艺精美细致。随着湘西旅游业的发展，这些服饰除了自用之外，已发展为民族特色鲜明的旅游商品，深受人们喜爱。
凤凰县山江镇黄毛坪是一个山清水秀的苗家村寨，木板房，石板路，水稻田，民风习俗古朴，与山外的城市相比，形成反差鲜明的两个世界。在导游的带领下，我沿着稻田边弯曲的石板路，汗淋淋地走进村里的一户普通苗家，好客的女主人一阵忙碌，端过来满满的大碗醪糟，热情地说：“刚用新打的井水冲的，比城里的汽水清凉好喝。”一尝，果然清热祛暑、爽心快意，赛过世上任何一种饮料。
靠屋门旁的矮凳上坐着一位老婆婆，年近九旬，惯于劳作的手，仍不愿闲下来休息，借门外的光亮编织着花边。她听力差些，大声说话才能听到，但是不用戴眼镜，眼力便可以分清细细的彩线，纹丝不乱。趁着她与来客聊天，手中停一会儿，我仔细琢磨了这台从未见识过的编制花边的器具。
式样像一把高脚低背椅的编织器具是硬木做的，沉重稳固，没有上过漆，本色的木器表面摩挲得油光发亮，不知传了多少代了。从木架垂下十几个竹钩，细长的钩身上分别缠着编织花线，竹钩下坠着八九枚铜钱，老婆婆手捻指拨，花线便在铜钱碰撞的节奏声中组织成了条带形的彩色图案花边。翻看竹钩下的一串古铜钱，有康熙、乾隆、嘉庆、道光、光绪等年号的通宝，还有一些已看不出年代的铜制和铁制钱，磨损严重，字迹漫漶。这些坠在竹钩下已珍稀少见的古钱，就这样牵着根根织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代复一代地在苗家女的指端摆动着，碰撞着，把悠悠岁月编进她们的生活，有悲愁，有欢乐，更多是晨昏交替的平平淡淡。
本报记者 韩祝平文并摄慈母教女编织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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