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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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25日04:10 青岛新闻网-青岛日报

（美国）杰克?摩非郭滢译　　1989年5月1日，星期一，春光明媚。事情发生在新泽西州的莱姆塞。　　30岁的凯特?普里查德吃力地从她的车厢里搬运着一袋袋的食品杂货，这是她刚刚买回来的。她听见远处有火车汽笛的声音。从康雷尔到新泽西的铁路线经过普里查德家，距离他们的房子不足300英尺。他们的后院与铁道之间没有篱笆，只有一排树木相隔。此时她的3岁半的儿子托德和一岁半的小儿子斯科特正在自家的车道上玩耍，那儿离铁道很近。　　“待在那儿，别动，”凯特说，“等妈妈搬完东西，咱们进去吃午饭。” 　　托德看见妈妈提着几个袋子进屋去了，转过脸用严肃的口吻嘱咐弟弟做乖孩子。虽说科斯特只有一岁半，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岂肯乖乖地受哥哥的管教？他用玩具小汽车指着托德回敬说：“你要听话！” 　　凯特关好冰箱，匆匆跑出来一看，好极了！两个孩子还在原来的地方玩儿，没有走开。　　她又从车厢里拿起一些袋子，同时听见一列火车通过的声音，帷幕似的树林遮挡着，看不见，她根据火车的速度判断，这是一列旅客快车。她搬着东西又进屋去了。　　显然，是火车的声音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铁路那边去了。他们穿过树林，爬上陡峭的路基，坐在枕木上玩起来。　　这时，西边不足一英里以外有一列车正缓慢地朝孩子们驶来。借着车头上的探照灯光，司机里奇?康班纳观察到前边的旅客列车已经不在线路上了，开远了。此时他们可以恢复40英里的时速。里奇拉动风门杆，然后把头转向坐在机车左侧了望窗跟前的列车员安东尼?佛索。　　“你打算怎样度周末，安东尼？” 　　安东尼中等身材，体魄健壮，今年35岁。这35年中他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是为康雷尔铁路工作。在纽约的苏芬和新泽西的帕特森之间的这条线路上，他与里奇搭档跑这趟车已经许多次了。在自家后院玩耍的孩子们常常朝着火车招手，安东尼每一次也都要朝孩子们挥挥手。然而，他对自己的职责向来是一丝不苟的，所以只是朝里奇笑了笑，马上回过头去注视着前方。　　“哦，没什么，就是瞎忙呗———看一点电视，然后睡觉，还能有什么呢？” 　　里奇?康班纳抿嘴笑笑：“嘿，你最好冷静下来吧，安东尼———你要变成真正的聚会迷了！” 　　两个人都笑了：其实安东尼是个非常有节制的人。在他童年的时候，他的许多朋友的父亲都是铁路工人，在他们的影响下，他非常热爱铁路工作。他成年以后，更增加了助人为乐的品质。作为警察助理员，他在街道上值勤，一干就是6年。　　两个人仍在说笑。火车以21英里的时速爬上了一个缓坡，并且在继续加速，后面拖着的19节车厢不时发出刺耳的哐当哐当声。　　蓦地，里奇和安东尼同时发现前方道路上有什么东西。　　“前面是什么？”司机问。安东尼没有回答。他焦急地注视着铁轨上那个看不清的形状，仔细地辨认着。是个压扁的纸箱子？抑或是一堆破旧衣物？　　猛然间，两个人都意识到了那是什么。里奇猛地扳动紧急制动闸，并拼命拽汽笛把手。　　“铁轨上是孩子！”安东尼的话与汽笛声在同一瞬间炸响。　　多少年来，安东尼处理过无数起紧急情况，尤其是在他干警察助理员的时候。这时候长期以来的经验支配着他，使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自动化”。　　他纵身从司机台的门蹿出去，跳到狭窄的踏脚板上，沿着高出车轮6英尺的踏脚板冲向摇摇晃晃的机车的前部。他顺着钢梯迅速地向下爬去，停在最下面的一级上，脚下是飞驰而过的路基。　　这时安东尼已经完全能够看清楚那两个孩子，他们仍然坐在铁轨上玩儿。他使劲挥动着胳膊朝他们狂喊：“走开！快走开！” 　　他在心里估算着火车的减速率，口里念叨着，我们的车子不可能及时停下！　　托德和斯科特全神贯注地玩儿，起先根本没听见火车的声音。最后，火车的轰鸣声已经震耳欲聋，斯科特才抬起头，立刻被惊呆了。尽管火车一直在减速，安东尼深知自己还是没有它跑得快，只好努力克制自己，要等到与孩子的距离近到跳下去就能抓住他们才能行动。机车前部除雪器的铲片距离孩子还有大约10英尺的时候，他纵身向前一跃，脚踏在拳头大小的松散的路基石上，他挣扎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向前疾跨两大步，他差一点儿就够着孩子们了，他们瞪着恐惧的大眼睛望着他，安东尼身子猛冲向前，朝孩子们扑过去。　　火车汽笛无休止的鸣叫声，使凯特?普里查德如同挨了当头一棒：“我的儿子们！”她大声喊着冲出家门。他们不见了！　　“铁道！”她想，“我必须马上到铁道上去！” 　　安东尼的身子腾空向下猛扑过去，刚好盖住了托德，与此同时他伸出一只胳膊将斯科特拉离铁轨。可是火车已经逼近他们。安东尼看见除雪器的黑色铁铲边缘削过小孩子的下巴，将他的头向后推去，并擦过他的脸。霎时，孩子的前额上血流如注。　　火车的一个部件扎进安东尼的棉工作服马甲，把尼龙面料豁开一个口子，此时他在继续设法将斯科特尽可能拉向自己的身子下面。　　安东尼想：“?懒恕Ｒ徽罂志逑纤男耐贰Ｋ蚜陈裨谒槭校硖寮Φ叵蛳卵梗礁龊⒆颖桓哺窃谒纳碜酉旅妫诨鸪档撞康牟考胨募贡持挥幸涣接⒋纭? 　　凯特跑到已经停下的火车旁边，第一眼就看到了托德，她的大儿子跳着脚发疯似的喊叫着，凯特见他并没有受伤，她一把将他抓起来揽在怀里。这时她看见第三节车厢底下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人，在他身子下面露出沾满暗红色血迹的斯科特的脑袋。凯特朝他们奔过去。　　“斯科特！”她歇斯底里地喊。　　安东尼很困难地把脸扭过来：“夫人，”他镇静地说，“回你家里去，给警察打个电话，再叫一辆救护车来。”凯特没有听清楚，仍旧伸着胳膊要去抱她的小儿子。安东尼再一次厉声说道：“太太，听着，回你家去，给警察打电话，再叫一辆救护车，快去！” 　　凯特抽身冲回屋里，打了两个电话，又通过 B P机通知了她的丈夫盖利。　　第一辆警车开来的时候，安东尼依旧紧紧地抓着小斯科特，听到孩子的哭声，他知道孩子还活着，可是斯科特很有可能有内伤，而且任何活动都有可能使病情恶化，因此安东尼坚持要急救人员先进行检查，然后他才能放下孩子。真不可思议，斯科特的伤势居然不太严重，只需缝合13针。　　除雪器的铲片距离地面仅仅14英寸！事后记者们问安东尼他在拼着性命救孩子之前是否犹豫过。　　“没有，”他答道，“我所能够想到的只有那两个孩子应该好好地活下去，而我若不去救他们，他们就会死掉，我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事故发生后不久，安东尼来到普里查德家里。他用胳膊搂着托德和斯科特，将他们举起来，说道：“这使我回想起在火车下面保护着两个孩子的那一刻，有一种异样的可怕的感觉，现在再抱起他们，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自此，普里查德一家简直把安东尼看作他们家的一员。据说现在他们家周围已经筑起篱笆与铁路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