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飞扬情深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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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03日05:18 安徽在线-安徽日报 |
读罢许俊文的散文集《预约秋风》,初步感觉是:文采飞扬,情深意长。具体言之,作者精力分配大致为两个方向,一是劳作,一是思索。 先说劳作。从文字看到,作者来到世间数十年,在不同岗位上都是尽心尽责,故而付出多多也收获多多。至于思索,这便是作者的老习惯了。唐代散文家韩愈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钱钟书 先生认为,“‘不平’和‘牢骚不平’ 并不相等,它不但指愤郁,也包括欢乐在内”。特定经历为作者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思考又将素材升华为散文的骨架和生命,因对于生命不同场景的强烈关注而造成的深刻记忆则成为日后思考与写作的厚重的奠基。 前哲云:“人生是自己思想的产物。”作者的思悟,最见机趣、最为得心应手的,便是“人生”这个与人类共头尾的问题:“人生是由许多‘场’构成的。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生活在一个场合里,他们往往为那些诱人的悬念所惑,自觉或不自觉地从一个场迁徙到另一个场,就如同牧人驱赶他们的畜群转场一样自然。人如斯,社会亦如斯。我们身后那一大片、一大片历史,当初也都是先人们的戏场”(《惑》)。 “人生仿佛总是在匆匆追赶之中,匆匆获得又匆匆遗弃,直到抵达生命的终点,开始翻捡背上的行囊,发现落下的只是几块顽石,上面分别刻着名利、地位和金钱。这时的人想把许多曾经遗弃的东西重新找回来,然而丧钟已经固执地敲响了”(《呵护明月》)。 “一个生命的消逝,一段恋情的终了,跟自然中泉水之干涸、星体之陨落并没有什么不同。天命就是这样有常而无常,它既成全你,又毁灭你,一切皆受制于冥冥中的那个劫数,如同村野顽童用黄土捏成的泥人儿,转而又亲手将它打碎”《参悟无常》)。 作者多思,故而作品体现了夹叙夹议、感性同理性互见的特色。 多读原著尽量引用作者话语以体会其创作意图和表现手段,这是我谈论别人作品的一贯主张。评论者自己的见解当然要谈,但不宜说得过多,即是说,借题发挥是可以的,不过须防淹没了评说对象。 人存活于世间,一生都处在磨劫当中。常常是,山崩地陷未必能使一个人黯然伤神,痛不欲生,倒是家庭成员的不幸辞世让人不堪忍受,甚至致使精神崩溃,这大抵就是“情之动物”的根柢了。作者经历了诸多不幸,幸而未被命运击垮,反倒促其深思,振作精神,于是不幸方得转化为大幸,也就成为认识人生真谛所必缴的学费。 没有空泛的说教,没有故作多情的标榜,因而他的作品是实在的,有根据地的,根据地便是豆青山和豆青河所养护的豆村。他是从农家茅屋出来的散文作家,文字中习惯于捎带些青草和流泉的气息,以及自然界春荣为枯的苍凉意味。 他见惯了柔弱的青草死而未死,便自觉不自觉以青草为生命图腾;又因为怡然于秋的清逸和丰实,也便自觉不自觉以苍凉秋韵为自家命韵(运)。能够深刻领悟大自然生命的韵律的,往往会为大自然的坦诚无私、妍媸毕现所感染,所同化,因而作文也尚诚尚真,不怕解剖自我,也便拒绝将散文这种文体降格为自己吆喝身价的婢女与佞臣。作者既在现实的人间生活,也在现实的人间自省,生活的方向前指,自省的方向后顾,于是,他在前瞻与后顾中对外物与内心不断检校打量,也对世人及自己的不良部分进行检举,以期给自己找到一个大致合理的做人尺度。 我还要忠心感谢作者,他将“检岁渣”(将零星时间用好)的说 法,以及把木梳含在嘴里“镇饿” 和由长辈往沟坎里扔水饺以便为命运中可能缺少某种神秘之物的晚辈“垫缺”的做法,收藏到了这本《预约秋风》中,在考古学者、作正史者无暇顾及之处,势所当然地为行将风流云灭的特定语词找到了栖身之所。笔者如今读到它们,犹如重逢命运不济的旧友,心中略有凄然滋味。贾宝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