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老班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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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03日05:18 安徽在线-安徽日报 |
老班长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从塞北复员回到皖南老家。八十年代初,我也离开了塞北。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我更加怀念在塞北部队的生活,思念我的老班长。 老班长姓周名德祥,1969年从安徽当涂县入伍。他是我结束新兵训练分到老连队后的第一任班长,在一起时间很短,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但我感觉这20多年与老班长从未分离过,几回回梦里回塞北,都和老班长在一起。 我找老班长,不只是对他个人的思念,在很大程度上是想找回那段无法释怀的青春岁月。 老班长话很少,总是很有耐心地听别人说话,并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发火。他也从不指手画脚,平时他带头干就算是指挥了。班里同志通常是看他的表情行事:微笑代表赞赏或同意,严肃代表批评或不赞成,沉思代表尚未考虑好或尊重本人意见。他始终在努力创造一种宽松的环境但又不失原则性,他把亲和力与威严和谐地集于一身,使他赢得了包括班里同志在内的全连所有干部战士的尊敬。 当时部队的主要任务是“深挖洞”,一天要干十几个小时,劳力不够,连里仍然舍不得把指挥班拉出去,而是安排我们训练。 有一次训练间隙,我信口问道:你已过了服役期,干嘛还要留下受这份罪?他听后表情陡地严肃起来,再也没有吭声。训练回来,班长总是带着我们帮厨、种菜、扫扫猪圈、驾驶马车拉粮草以及出各种公差,以使其他班的战士得到更多的休息。 春节刚过,我被推荐到师宣传科当报道员。我既兴奋又难分难舍,班长的心情也和我一样。 临走的头天晚上,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了两瓶酒,找炊事班要了几个菜,全班人围坐在土炕上喝了起来。那天他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激动和难舍之情溢于言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第二天他起得很早,帮我收拾行装,并坚持代表全班给我送上公共汽车,车开出了老远,他还久久地伫立在寒风中。 后来,我曾几次专程回来看望班长和战友们,但每次来去匆匆。1976年3月,连队在多次为他争取提干指标未果的情况下,只好安排他复员。那时我因任务在身,未能赶来为他送行,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在驻皖部队工作的10年,我时常回忆塞北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们,脑海里出现最多的就是老班长。我开始不停地打听老班长的下落。很快打听到,当涂县博望镇有一个远近闻名、省领导多次视察的江南锻压机床厂董事长名叫周德祥。呵!终于找到了,我的老班长! 一个周末,在江南仍然鲜花开放的初冬,我如约来到了安徽第一镇———博望。在靠近小镇的公路边,一位中等个子、褐色脸膛、留着小平头、面带沉思和微笑、还是那样极具亲和力的壮年汉子,他完全是我记忆中的老班长,我下车后直奔过去,他也箭 步冲了上来,我俩紧紧拥抱在一起。24年后,我们圆了一个梦。 老班长领着我参观了他的工厂———一座花园式的、每年创利税数百万元的现代化厂房;然后来到了他的家,这是一所简陋住宅,室内摆设与当地农民家庭没什么区别,我没有看到一件高档家具。老班长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我们是乡镇企业,一分钱都不能乱花,这房子是我和你嫂子省吃俭用才盖起来的,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想过发财。我明白了:老班长还是那个老班长。找到了老班长,仿佛回到最宝贵的青春岁月。我和老班长都想再圆一次绿色的梦:我们相约,打算以后再抽时间一起回塞北探望……刘登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