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

　　他念稿时总爱低着头，不知道哪里该停顿、哪里该强调。智囊团建议他即席发言，结果演讲生动，赢得选民喝彩

　　杜鲁门宣布参选，民主党众叛亲离

　　1945年，德、日两个法西斯国家相继投降，人们盼望多年的胜利总算来临。可是，出乎大多数美国人意料的是，胜利给他们带来的喜悦十分短暂。在美国国内，商品奇缺、物价高涨、黑市盛行。1947年10月至1948年3月间的几次盖洛普民意测验显示，无论共和党推出的竞争对手是谁，民主党现任总统杜鲁门的胜率都几乎是零。

　　根据许多当事人回忆，直到1948年3月前，杜鲁门对参选一直犹豫未决。3月9日，杜鲁门宣布参选。消息一宣布，马上在民主党内部引起轩然大波。民主党内大大小小的头头们纷纷发表讲话，要杜鲁门退出竞选。一时间，围绕杜鲁门参选问题，民主党众叛亲离。

　　杜鲁门乘专列远征，即席演讲显示威力

　　1947年11月，杜鲁门的总统特别顾问克拉克·克里福德向他提交了一份长达35页的竞选连任方案，方案分析了杜鲁门的参选优势。1948年4月，杜鲁门的竞选智囊们突然发现：虽然杜鲁门在念稿子时总是低着头，不知道哪里该停顿、哪里该强调，但他的即席发言却非常生动，还往往能赢得听众的喝彩。于是，他们向杜鲁门建议：抛开稿子，直接向选民做即席演讲。

　　初战告捷，智囊们又想出一个绝招：用美国总统每年3万美元的旅行津贴开支，进行一次横贯美国的火车旅行，让美国人了解杜鲁门执政期间的成绩。

　　1948年6月3日晚，杜鲁门的总统专列拉响汽笛，离开华盛顿联邦车站，开始了长达3万多公里的巡回竞选活动。在几百次短暂的停留中，杜鲁门对大约1200万听众做了356次演讲。《时代》周刊形容杜鲁门的演讲“越来越引人入胜，有趣得很”。在许多场合，杜鲁门的即席演讲使得听众们心潮澎湃。

　　面对杜鲁门咄咄逼人的攻势，共和党人进行了还击。但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塔夫脱在费城一次攻击杜鲁门的演讲时不慎说漏了嘴，骂杜鲁门是“在全国铁路各个‘小地方的站台’上发表辱骂国会的演说”。“小地方的站台”本是塔夫脱演讲时不慎走嘴说出的，而当民主党总部用电报把这个消息发给杜鲁门沿途停靠各地的市长后，塔夫脱的这次口误引起了众怒。

　　9月5日，杜鲁门的竞选专列再次踏上征程。与前一次不同，欢迎人数不断壮大：在丹佛有5万人，在波士顿和底特律各有25万人。媒体评论说：大选的胜负实际上很难预料。

　　“杜威击败杜鲁门”———杜鲁门击败杜威

　　就在杜鲁门再次踏上巡回竞选路程时，共和党人已经在筹划他们的总统梦了。美国最著名的几家民意测验机构《读者文摘》、《纽约时报》、乔治·盖洛普和埃尔莫·罗帕都预言杜威会在大选中获胜。

　　11月2日，大选投票开始。根据费城和巴尔的摩两地的初选结果，杜鲁门略占优势，但此时除了杜鲁门自己根本没有人会认为他将赢得这次大选。

　　当天晚上7时45分，《芝加哥论坛报》的编辑准备编发次日晨版。但他也不清楚究竟是谁赢得了这次大选的胜利，情急之下，他在大样上写了个通栏标题：杜威击败杜鲁门。

　　电台每隔15到20分钟，就请乔治·盖洛普博士就大选结果发表看法。当晚10点半，盖洛普还向听众说杜鲁门的领先只是暂时的现象，等西部各农业州的选票统计出来后结果就不一样了；晚11点，各农业州的统计结果开始陆续报上来，受益于现政府农业政策的人们还是将选票投给了杜鲁门。几乎是在同时，焦急的共和党人迫不及待地宣布杜威“以压倒优势获胜”。

　　次日凌晨，大选进入白热化，杜威与杜鲁门的得票不相上下，焦点集中在俄亥俄、伊利诺伊和加利福尼亚州。黎明时分，筋疲力尽的杜威再也挺不下去，上床睡觉去了。9时30分，杜鲁门以7000票的优势在俄亥俄州获胜，拿到了270张选举人票。1小时后，杜威睡醒，才知道他在最后的两个州也被杜鲁门击败。11时14分，杜威承认选举失败。

　　选举后的第二天，新闻界和舆论调查员成了笑柄：杜鲁门手举印有“杜威击败杜鲁门”大幅通栏标题的《芝加哥论坛报》返回华盛顿，受到75万人的欢迎。

　　美国著名记者威廉·曼彻斯特在30年前出版的《光荣与梦想：1932—1972年美国实录》中说：在20世纪30年代以后出生的美国人的记忆中，对几件事的印象特别突出：珍珠港事件、罗斯福逝世、1948年大选和肯尼迪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