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南走来(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08日05:53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由《周记本》改编的广播剧《薇薇的周记》参加演出后，林海音（中）与工作人员合影。

　　夏祖丽著张荷缩编

　　10、男女人格的平等

　　1988年，由林海音主稿的小学《国语》中一篇课文提到的“妈妈早起扫地”、“爸爸早起看报”引起争议，其实林海音家的家庭生活就是“妈妈扫地”、“爸爸看报”。何凡是专栏作家，早上起床看报对他来说不是休闲，而是工作；而林海音扫完了地，就去写稿，去上班。家庭分工与歧视女性是两回事。正如编委林良说的，妇运人士把扫地的人看低了，把看报的人看高了。

　　有段时期，林海音每天清晨到住家附近的国父纪念馆公园做运动，常有清道夫（妇）在扫街，她总会驻足“欣赏”，然后忍不住说：“瞧，扫得多干净！”有一次她和文友林文月在饭馆吃饭，看见饭馆外头很脏，她们俩还说真希望手里有只扫把能把地扫干净。

　　有一年，林海音应邀演讲，会中有人问到她自己家庭里夫妻家务分工的问题，她说：“我的儿子、我的女婿在家都做家务，我先生他这一辈子没下过厨房，没进过银行、邮局，他每天埋首在堆积如山的书报堆中，辛勤工作。有段时期他腰痛，不能坐着写稿，他就躺在床上口述，我在床边来代誊，我还真伺候呢！我们出国旅行，我像随身丫鬟，照顾着他。我比何凡先生小8岁，我想一个人多疼疼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大家听了都笑了，给她热烈的掌声。

　　林海音虽然京味儿十足，但是她也有客家妇女矫健灵活，吃苦耐劳，自立自强，与男人从事同样工作的精神。她主持出版社时，每逢出书，她都亲自下手打包邮寄，不因是女人而限制自己做某些工作。她的文章充满了女性的慈爱，柔美，但她做起事来比男人还有胸襟和胆识。在那个大家畏惧担当的年代，她的胆识与气魄，恐怕至今都很难有人能超越。在她的身上有母性与父性的结合。

　　作家七等生说过：“与其说林女士，不如说林先生，这是以她独特豁达的胸襟而言。如果她生为男人，将比她现在的成就为大，但因为她是个天生的女性，却能赢得普遍的敬仰和爱慕。”

　　林海音母性的柔和与强韧的性格处在台湾当年那种父权意识强烈的社会，不但没有格，而且还为女性编辑树立了典范。正如资深女编辑方梓说的：“林海音先生在男性权利世界开疆辟土，完全没有烟硝味，没有男女战争。这背后也许部分来自何凡先生全力的支持，但主要还是林先生没有自限于性别的泥淖。20年后台湾女权运动的兴起，披荆斩棘，挥旗呐喊，过程艰困难行，相较于20世纪六十年代的处境，不得不佩服林先生的智慧与气魄了。”

　　而与她相交极深的齐邦媛教授说：“海音虽童年丧父，但凭坚强的个性长大，成为一个积极乐观的女子，嫁给她所爱的人———我们都忘不了夏家的文人聚会，何凡先生亲自为我们泡茶的情景。她凭自己的头脑和勤劳创立了女人少有的自己的华厦（不只是英国女作家维吉尼亚·吴尔芙所说的‘自己的屋子’），写必然传世的小说，编联合报副刊，办《纯文学月刊》，创立纯文学出版社……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不做事的海音，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对任何事服输的海音，海音是一位极刚强、能掌握人生的人，她也是我深交朋友中最幸福的人。”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