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城如何走出“孤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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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09日08:16 浙江日报 |
本报记者 庞承 2003-10-9 在一种所谓“新郊区运动”的推动之下,最近北京、上海都展开了新的卫星城建设规划。无论是北京的环线建设,还是上海“一城九镇”战略的实施,都以一种全新的开发模式,探寻城市新的发展路径。其中,杭州的天都卫星城作为一个我省城市郊区化的“样本”,它的运作实践提供了许多启示—— 从城里到郊区 世界范围的郊区化运动 在距杭州中心城区20公里的余杭星桥,一座占地6000多亩的现代化新城——杭州天都城正在拔地而起。按照规划,6至8年建成后,这里将成为一个有10万人居住的卫星城。天都城的建设,如果把它放在全国和全球城市发展的背景下来透析,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一种正在兴起的城市郊区化发展趋势。 从中外卫星城发展的方式看,大致有两种。一种是小城镇不断增强吸纳人口和扩大就业的能力,逐步形成各具风格和特色的中小城市群。这是城市化的传统演进方向。 第二种是大城市的发展向周围地区的扩散,也就是大城市的郊区化过程。大城市的人口和产业向郊区转移,主要是造就一批具有较强经济实力和一定规模的郊区卫星镇。这是世界城市化发展的主流。 世界上最早发生城市郊区化的城市是英国伦敦。由于工业革命的推动,到20世纪初叶,英国城市郊区化进入快速发展时期。这一过程主要沿着两个方向进行:一是建立城乡要素结合的“田园城市”,二是依托大城市建设的卫星镇。在当时,郊区化的主要目的是分散中心城区过于密集的人口和经济活动。 现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卫星镇建设已进入第三代,即功能完善、环境优美、容积率低。多数国家的城市化发展历程表明,当城市化率达到50%左右,大城市周边的卫星镇或卫星城便应运而生。 去年,杭州市人均GDP达到3000美元以上,城市化率达到60%,社会整体已进入工业化中后期。这一发展阶段,既是城市化的加速期,也是城市向郊区化发展的萌动和推进期。从这一角度上说,目前正在加紧实施的天都城,可谓适逢其时。 芝麻不一定非在大饼上 卫星镇让城市空灵起来 纵观世界各大城市,都有一个扁平发展的历史,像“摊大饼”,从城市中心一层层向外扩延。如北京市,从二环、三环,一直推进到现在的五环、六环。这种扩张方式,在城市以聚集功能为主的时期确有其客观合理性。 但是,随着城市规模越来越大,这种扁平发展模式带来了难以克服的“城市病”:人口拥挤、交通堵塞、环境污染、地价昂贵、管理困难等等。因此,世界一些著名城市相继放弃了这种扁平式发展模式,采用“点状结构”,跳跃式地在城市郊区建设卫星镇或“卧城”。 上海市最近确定的“一城九镇”战略,就是这种“点状”发展的典型。他们通过产业和文化的结合,在中心城区周边逐步建成9座功能相对独立的卫星镇,同时用快捷便利的交通把它们连接起来,一方面可以缓解中心城区的环境压力和就业密度,另一方面各卫星镇之间又有不同的功能分工,既分散又联系。 杭州天都城可以说是我省城市“点状”发展理念的最早实践者,尽管我省早已提出卫星城的概念,但发展规划和目标取向都没有天都城这样明确和深刻。 天都城这颗“芝麻”就在杭州的城市“大饼”之外,与杭州中心区之间隔有丁桥镇,四周还保留了原有的农田和绿地。一方农田就是一道屏障,一泓溪水就是一片绿肺,它们既隔离了来自中心城区的喧嚣和污染,又给居民带来清新自然的空气和充满野趣的田园风情。这对长期蜗居在狭小空间的城市居民来说,是一种全新的生存体验。 这种“点状结构”和跳跃式发展,使拥挤的城市一下子空灵起来,变得舒张而有序。它把都市和乡村、原始与现代巧妙地揉合在一起,成了当前世界城市郊区化的普遍选择,也是城市居民怦然心动的主因之一。 没有谁能包打天下 市场与行政紧密携手 卫星镇的开发并非新鲜事。上世纪60年代,为了减轻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人口压力,有关部门通过迁移工厂、大学等办法,把城市人口向一些指定的“卫星城”疏散,以降低大城市人口的密集度。但结果是那些人又陆陆续续想法调回城里。到了90年代,高速公路的兴起,让开发商们刮起了一阵大建卫星城之风,可一阵风过后又销声匿迹了。 可是,现在重新兴起的新郊区化运动,和过去的实践有所不同,它体现了政府导向和市场力量的结合。 杭州天都城的建设,曾在业内引起过轰动。因为天都城的开发,实际上超出了一般的大型房地产项目的概念,而成为一种由房地产商进行的“造城”运动。 在杭州市总体城市规划的框架下,广厦控股有限责任公司承担了天都城规划区域内的全部基础设施、公共事业和住房的建设、经营和管理。一个规划10万人口的新城镇的全体公用事业兴建,是一个很难想象的庞大工程。事实上累计总投资预计需要80亿元。 但是开发商自己对此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经过对城市设施的全新运作,应该能实现良性循环,并达到城市配套的完善。 开发商“城市经营”的潜质没有人怀疑,但是,硬件好造,而卫星城能否聚集人气的关键,却离不开政府部门的政策扶持力度及市政规划体系和综合配套的支撑。天都城项目负责人在对记者谈到“天都开发”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时,答案也是“政府的支持和政策的指导”。 对于卫星城的开发推动,政府主要是通过交通规划,以环线、地铁、专线巴士等客运体系来体现的。比如,去年北京搞了一项名为“公交快网”的交通计划,开通小区支线车把居民送到附近的轨道交通枢纽;在没有轨道交通的地区铺开公交快网,通过大站快车来保证“通勤族”快捷进城。 现在,就是天都城建设本身,也不是开发商能“包打天下”的。虽然天都城的开发商提供的已不仅是住宅,而是包括绿化、交通、医疗保健、商业网点以及水、暖、电、气等一整套的服务设施在内的居住硬件。但是,让这些设施真正起到服务作用并构成一个良好的人居大环境,却非政府莫属,需要许多部门和企业协作。所以当我们问到今后如果天都城真成为有10万居住人口的“大镇”,行政管理怎么办时,开发商只是说,他们能做的,是为政府部门的“进驻”提供条件。这也许是天都城的最终归宿。 剖析天都城,我们便可以看到,卫星城的建设要依托于市场力量,但卫星城的建设,主体还是在于政府。政府行为贯穿在开发的始与终。 星星各有各的闪光 卫星城靠什么吸引人 对卫星城,我们过去讲得多的是卫星城的发展会给社会带来什么,可是现在的卫星城开发,我们还要更多地问一下,它会给住到那里去的人们带来什么。 换句话说,卫星城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人口疏散概念,也不是为住居困难户“找个地方”。新时代的卫星城,应该以它自身鲜明的生活特色来吸引城市中人。 解决特色,就要改变“千城一面”。上海提出的“一城九镇”,许多镇的初步规划,已经突出了各自的特点。上海市政府《关于上海市促进城镇发展试点意见》提出,“综合考虑城镇的功能定位、历史文脉等因素,借鉴国外特色风貌城镇建设的经验,引进国内外不同城市和地区的建筑风格”的要求,像松江,已作为英国风情的小镇投入了开发,安亭,将成为未来的一个汽车城;朱家角镇则凸现本土水乡古镇风貌等等。 这些也许不过是外在的东西,而从长远来讲,卫星城的开发,它应该能够成为现有城市模式和弊病的一面对立镜像。 每一个想从城市里摆脱出来的人,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是与自然的亲近以及在城市难以实现的新生活方式。天都城这张白纸,重彩画的就是新城市景观和数字化生活。 天都城走的就是以旅游为先导的开发思路。当天都城的住宅还都搭着脚手架时,它那个面积千亩的“快乐四季公园”里,树木已经很茂密了。同时,天都城也是全国数字化社区试点,不仅社区管理实现智能化,而且以后的社区交流、生活也带有“未来世界”的味道。 当我们把一个地方的自然地理、文化内涵、产业功能定位、传统生活方式融会贯通时,我们就会排列组合出许许多多的各具特色的卫星镇,如田园城、数字城、音乐城等等,出现人以类聚的特色居住群。 如果卫星城的开发能融入21世纪新城发展新理论,那我们就可能建造出国际一流的新卫星城,使我们的城市建设出现跨越。 郊外家园别成美丽空壳远郊生活需要文化再造 孩子已经带着书包坐在车上了,不耐烦的妻子一边按着喇叭催促,一边还要和旁边经过的邻居打招呼。狼狈的丈夫手里打着领带,嘴里塞着面包,正匆匆地奔下楼来。也许几年后,我们每天一大早在天都城都会看见这一幕。 新的生活必然会带来新的生活文化。远离闹市的生活,也让人们离开他们已经习惯的都市社交、消费和生活方式。工作场所与居住场所的分离,让他们陷入早出晚归的圈子。整个社区很容易白天寂寞无人,晚上沉寂一片。 如何让郊外家园不会成为一个美丽的空壳,这是卫星镇的建设者们面临的一个课题。在天都城的规划中,我们可以看到种种配套的楼堂馆所,甚至,这里还将“克隆”一条宏伟的“香榭丽舍”大街。他们的想法是尽可能让这里的人过?煤统抢镆谎被? 但是未来可能并不那么简单。“卫星城鼻祖”英国人霍华德在他的田园城市理论中,提出了卫星城的三块吸引磁石:城市化、乡村化以及最后的城乡一体化。现在人们除了要保持和城里一样的文明生活之外,更想过上和城里不一样的田园生活。这就是城乡一体化的文化营造。 通过全新的建筑风格来营造新的居住氛围,这是房地产商们“驾轻就熟”的事。去年动工的上海松江就开始营建英国风格的泰晤士小镇,不知道它将来会给住在那里的人们带来多少“哈里波特”感。天都城则异曲同工地营建法国风情。从人工的“天鹅湖”到“法国小镇邮局”,从“叠泉广场”到“宫廷花园”,为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营建了全然不同的异国情调。据说还要建一个埃菲尔铁塔。 但是,建筑的风貌除了外壳,还要注入文化的灵魂。这里将来会有法国式的优雅氛围吗?这里建成的露天剧场会坐满听古典音乐的居民吗? 从国外的经验来看,远郊化的趋势,也会带来居住人群的同质化,在与外界连通趋淡的同时,社区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则可能会变得空前繁复。用什么样的社区文化,来营建居住环境呢?在全新的远郊生活文化的塑造上,天都城任重而道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