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新集(丝绸古道行)(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15日16:57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古道新集》局部

赵以雄耿玉琨图文　　定时定点的集会交易，农民说赶集，新疆称赶巴扎，巴扎为波斯语。巴扎流通了货物，发展了经济，传播了信息，繁荣了文化。人们走出来的路贯通了这些巴扎，古时起自长安延至东西各地，以运输最珍贵的货物———丝绸命名为丝绸之路。当时出现了“驰命走驿，不绝于时日，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的盛况。

　　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踏上这条路，通过一次次到西北深入，赶了一个个的巴扎，捕捉古代丝路的影子，近距离地观察西部人的生活，体验丝路精神，遂渐成为丝路行旅。

　　1978年沿塔克拉玛干沙漠过莎车，赶上莎东大巴扎。老远听到叫卖声、西部歌曲声，忙爬小坡，一大片大棚闪烁在晨曦下，尘土飞扬，人头攒动，摊位毗邻，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如此规模的大巴扎够繁华的了！我有一种创作的冲动，忙画起速写来。

　　衣料、成衣等摊位妇女们最多。女人细心挑衣料，试穿衣服，男人拎着大小包欣赏着。艾德来斯绸是丝路上妇女最喜欢的，大家围着一条漂亮头巾，我挤过去看，商标是日本造；后来才知道聪明的日本人，用阿拉伯等国喜欢的轻工业商品，如纺织品、净手壶、半导体、原子笔，绘上穆斯林图案，到中东可换回大量的石油。

　　小花帽男女老幼、样式、地域也有区别，边绣边看摊的是美丽的姑娘。摊上挂着刺绣被罩、衬裙、窗帘，件件精美。其他摊位上乐器上的镶嵌、三彩的陶器、家具上的彩绘都表现着丝绸之路上的智慧。

　　卖牲口套具的店，保持着游牧人、通商人对牲口的感情和喜爱。金银饰刻的马鞍马鞭，笼头上的红缨、铜络打扮的毛驴像古代的将军。

　　每小碗酸奶盖上小方木片，七八只碗摞起来用布包好，两摞一担上巴扎；彼此都是乡亲，一把木勺轮流用，在尘土中吃着纯正的酸奶。一坨凉粉也用红萝卜绿柿椒装饰着，没钱人只买碗凉粉汤泡了馕吃。揪面片子的揪出一群蝴蝶样的面片，飞向一米外的锅里像耍杂技。羊肺、烤包子、烤鱼弥漫着烟，飘着香气诱人垂涎。成堆的瓜，整车的葡萄，在巴扎画画站久了，甜汁粘住鞋就走不动了。

　　细君公主诗中“穹庐为窒兮，毡为墙”，毡子毯子是当地居室不可少的“墙”，从质地和设计都是高级的，美轮美奂的。毯子图案多为波斯样式，库车产黑羊毛擀的毡子，为黑色底配上花纹，深沉浓艳，和田毡就显得明朗亮丽，哈萨克毡花纹是缝制的，厚重有致，各有特色。

　　安静祥和的书摊，摆着经书及安拉语录及祷告用的丝毯，求售的顾客也虔诚恭敬。面前摆满布口袋，都装着各种药材，大白胡子老者是医生，刚给人把过脉，手执长把铁勺正配药呢。旁边抓药人自己在铁碓上捣药。

　　1987年到库车赶巴扎坐的是“马的士”，马打扮得华丽，车篷是五彩布的，与当地人同坐在铺红毡的车上，赶车人俨然是个大汽车司机，5分钱的票还给票根，可以报销。

　　每个摊之间被来往的人拥挤着，忽然撞出辆锃亮的摩托车，碰了头顶篮子兜售馕的小伙计，他推着新车载着自己的媳妇真美气，还有毛驴车挤在他们后头，大家都没脾气，赶巴扎本来是集会，快乐的事，不用交警自能疏通。随着进步，汽车拖拉机也在巴扎边擦过，拖拉机上还有参加喜庆的人边歌边舞，没准迎面还能碰上辆骆驼拉着的高轮子大车。

　　活跃在丝路上的人生活如此丰富多彩风趣，我用多少年的写生素材画出这幅《古道新集》，应该感谢生活的创造者的辛勤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