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寒冰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中国古训，但同样可以用它来说明世界。那些曾被社会主义思想家宣判为“丧钟已经敲响”的资本主义国家，之所以依然在问题重重中保持生机，“忧患意识”是其中不容忽视的一个原因，而这种“忧患”首先就来源于对问题的认识。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国家的发展也是如此。在发展的道路上不存在没有问题的国家。如果仅仅因为问题没有爆发的机会和条件，就不采取任何有针对性的防范措施，那么矛盾越积越多，问题的“能量储备”也会越来越大，一旦爆发就是灾难性的。东欧剧变可以说就是长期积累下的各种问题的总爆发，其结果是葬送了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从这个角度说，有“问题”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意识到“问题”。

　　要想发现问题，一个很好的途径就是倾听批评。资本主义从产生之日起就面对着来自各方面的批评，其中尤以社会主义者的批评最为尖锐。从19世纪初的圣西门、欧文、傅立叶，到19世纪中后期的马克思、恩格斯，他们对资本主义的批评是全方位的，深刻的，也是严厉的。对资本主义国家来说，批评的话是刺耳的、不中听的，但这些批评也给它们敲响了“问题”的警钟。为避免批评者的断言成为现实，资本主义不断进行自我调整和完善。因此，有西方学者认为，对资本主义批评最激烈的马克思主义就是西方资本主义的“救命稻草”。

　　另外，“问题意识”之所以有力挽狂澜的作用，主要是因为“问题意识”能够催生很强烈的“危机感”。由于时刻都面临“必然灭亡”的威胁，资本主义国家就时刻被危机感所包围。因此，资本主义一方面加强对自身发展过程的研究，特别是对自身所存在的种种不足和缺陷的研究；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对社会主义除了实施“扼杀”、“遏制”、“和平演变”等措施之外，也注意吸收社会主义运行机制中对它们的发展有利的部分，如经济的计划性和国家对市场的干预等等。所以，有中国学者在回答“资本主义绝处逢生”的“秘密”时这样说：“苏联的社会主义计划体制客观上为资本主义提供了参照系，使资本主义从这一新体制中获得了延缓衰老之术。”

　　但要想透过歌舞升平的表象发现“问题”，还需要面对危机的勇气。因为每个问题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场危机。但危机不一定是坏事，通过对危机的处理，可以避免更大的灾难。例如，资本主义经常爆发经济危机，但通过对危机的处理，资本主义得以完善一定时期或某一阶段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近几年来，中国面临的各种“问题”似乎越来越多，外部有超级大国的单边主义、霸权主义的挤压和挑战，内部有“三农”、下岗、干部腐败、交通拥堵等诸多难题，可就是在解决种种“问题”中，中国的经济得到了快速增长，国际地位得到了快速提升。如今，在加快小康社会建设过程中，中国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强调“忧患意识”、“问题意识”。这从一个层面上也要求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宽容地对待批评，只有这样才能化批评为有利的推动。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才是中国正成熟、强大的重要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