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抢险：期盼科学高效透明

　　——对享堂峡山体大滑坡抢险工作的思考

　　本报记者郭自强王鄱

　　截至10月20日下午4时，红古区享堂峡山体大滑坡抢险工作仍在进行中，已发现两具遇难者尸体，从滑坡土石下挖出4辆被埋车辆，省道301线海石湾至窑街段交通依然中断。

　　滑坡事故瞬间发生。

　　10月12日中午12时10分左右，省道301线Ｋ8＋200米处山体短时间内发生严重滑坡，下滑山石量约5万立方米。滑坡路段在一弯道处，从兰州至窑街为西东走向，长约300米，是一段陡坡路，是享堂峡险段之一。这里左侧为大通河，距路面20米左右，右侧是土石构造的山体。滑坡宽约300米，高约200多米，土石从半山腰覆盖路面倾入河中，交通完全中断。

　　事故发生时，公路部门正在省道301线Ｋ5＋800米处抢修早期塌方，从窑街通往兰州方向车辆严重阻塞，而不少拉运煤炭、铝锭的重车停靠在滑坡路段。据目击者介绍，司乘人员见山上不时有石块滚落，遂下车查看，不料大量山石咆哮而下，人们疯狂向安全地带逃奔。

　　两辆卡车和两辆农用车被下滑山石冲入大通河中，3辆停在路面的卡车被砸毁。

　　所幸的是，这7辆车上的驾乘人员全部脱险。

　　20分钟后，接到报警的红古公安分局领导赶至滑坡路段东侧的事故现场。

　　30分钟后，红古区委常委、副区长钟铭生，副区长达选忠，武装部长汪征远，公安分局局长张忠福，区安监、交警、城建、交通、公路等部门及窑街镇、海石湾镇主要负责人赶赴现场，并紧急召集会议成立了现场临时指挥部、事故调查组和现场处理组，分头开展工作。驻军某部、武警、公安民警及公路段200多名人员投入抢险，调遣5辆铲车和2台挖掘机清理山石。公安人员立即对现场进行全面控制，疏导围观人员，在窑街、海石湾公路入口处设立紧急路障，禁止人员和车辆进入。与此同时，区委、区政府将事故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

　　当日下午，红古区委书记王明寿从兰州赶赴现场，进行抢险指挥，成立了由区委副书记张立虎为总指挥的事故抢险指挥部，设现场抢险组、事故调查组、后勤保障组、救治组和处理组五个小组，全方位展开抢险……

　　记者通过对抢险现场的两天现场采访，目睹了抢险人员的吃苦奉献，体味到事故给人们带来的巨大痛苦。同时，对政府部门处置突发事故的缺憾也颇有感触。

　　事故突发，灾难突降，人命关天！享堂峡大滑坡发生后，对人员伤亡的估计，各种消息不胫而走，省城的都市类报纸在10月13日及时刊登抢险报道，称“至少造成十几人失踪、10辆汽车被埋在乱石中和冲入大通河，经济损失上百万元等等”，但这些数字一直没有得到证实。这些消息，迅速引起社会各方面的关注，中央省市媒体记者赶至抢险现场，进行采访报道。

　　应当说，查清灾情损失特别是人员伤亡情况，是开展抢险工作的重中之重。从抢险指挥部在13日至15日发出的灾情通报上，一直称“尚未发现车辆被埋和人员伤亡”。灾情无法确定的理由，是滑坡山石未完全清理，通报中没有对抢险方案做出必要的说明。记者在抢险现场看到，忙碌的红古区各方面对5万立方米的滑坡土石方，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事故发生在交通要道，上级交通部门理应积极投入具有抢险经验的技术人员和先进的机械设备。但从抢险指挥部10月13日发布的通报上，依然没看到这些力量的加入。不难看出，由于条块分割，造成抢险指挥的重任过多地落在了红古区政府一家的肩上。而他们处理涉及道路交通的严重山体滑坡，无论经验还是力量，都显得十分有限，呈现出抢险进度迟缓、效率低下的现象。

　　守候在抢险现场的几名逃生者对记者说，他们对抢险采取的方法非常质疑。

　　比如，抢险一开始，大型机械将路面上的3辆被砸车辆拖出，接着直接清理路面上的土石方，而对河水中、路面至河面间堆积土石的地方，没有运用红外探测、警犬搜救等救生手段的探测，万一下面有人员被埋，岂不是越埋越深？在人员伤亡尚未确定的情况下，对下滑巨大岩石采取爆破后排除的方法，会不会危及或许埋在下面的幸存者？冲入河中的车辆淹在水里，有的距滑坡段较远，是否应当立体作业，及时打捞？

　　隐患险于明火，防范胜于救灾。从抢险指挥部对事故原因的初步认定来看，隐患存在已久。首要原因是窑街煤电公司矿队办下窑村何少良采石场，长期大量采石造成山体松动滑坡。据了解，何少良采石场是经过政府有关部门批准的。事故逃生者说，他们经常去窑街煤矿拉煤，享堂峡段公路附近的采石场放炮常使石块滚落在路上。但红古区对此事故隐患是否发过整改通知书不得而知。倘若从未整改，或从未引起安全监察部门的重视，则是政府管理上存在的缺位。另外，公路部门处理早期塌方，导致车辆在享堂峡险段严重阻塞，有没有责任？

　　抢险过程中，新闻媒体是重要的参与者。然而，抢险指挥部有重点地请记者向公众介绍抢险情况，基本保证了信息通畅，但信息发布还不规范，不定时发布；与新闻单位的联络不够主动；在灾情损失、抢险方案、事故处理等方面透明度欠缺。部分媒体针对此次事故开通“寻亲热线”，而抢险指挥部是否在第一时间，向往返享堂峡段频繁的周边县区发出协查有无失踪人员的通告，也不得而知。直到10月14日下午，有自称是寻亲者的十几人找到抢险现场，有关负责人才答复让他们向在场的公安人员报案。在事故发生时段内附近有无人员失踪，抢险指挥部本应主动公告查找，这里却成了被动应付。由于信息发布不严谨不及时，造成部分媒体报道中有关灾情损失出入很大，指挥部亦不作任何说明，造成信息混乱，众说纷纭。

　　突发性事故突然降临时，比如火灾、洪灾、泥石流、道路塌方、山体滑坡、群体性食物中毒等，政府部门如何应对？抢险救灾，怎样才能做到科学、高效、透明？怎样才能体现更多的人文关怀？怎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程度？透过享堂峡事故抢险工作，成绩与缺憾，都值得我们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