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鸿 著

　　条件反射？

　　秦小谨在办公室抹桌子时，收发室将《莲城早报》送来了。秦小谨一眼就瞟见了第四版头条那个醒目的标题：性骚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她脸上不由得一热，拿起一份《莲城早报》，送进主任办公室，并且，让第四版展露在上面。

　　秦小谨叹了一口气，她希望叶秋荻的文章对黄连诚有所触动。

　　秦小谨回到电脑室，准备打印材料。

　　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凭着她的第六感觉，感到那头巨大的猫科动物，渐渐地向她的背逼近。

　　黄连诚一只脚刚刚踏进来，她就适时地站起，动作夸张地撕了几截卫生纸，埋头匆匆而去。

　　她在女厕所蹲了足足二十分钟，估计黄连诚已走，才站起身来。两腿都麻木了。

　　回电脑室一看，黄连诚还在，秦小谨转身欲走，被他发现了，“秦小谨，你怎么回事？”“我上厕所还不行吗？”她说。

　　“上厕所行，借故上厕所就不行！”黄连诚说，“你以为我那么迟钝，不知道你在躲我？”

　　秦小谨太阳穴隐隐作疼，黄连诚的嘴脸太无赖了，她咬咬牙，说：“黄主任，《莲城早报》第四版的文章看了？”。

　　“看了，文章不错，我就是来找你交换看法呢，”黄连诚口气柔和下来，“小谨呀，你不可拿我和报纸上的事比，我那不是骚扰，而是一种喜欢，是有本质区别的。”

　　“你做的事违反我的意愿，就是骚扰！”她说。

　　“那是你不明白自己的意愿，你观念再更新一点，就不会这样看了。我们在一个单位，我们互相关照，互相愉悦，是一件有利身心健康的事呀！”黄连诚说着把一只手放在她左肩，她用力一抖，将它抖掉了。“我不要你喜欢！你要再动手动脚，别怪我去局里……告你！”

　　“好呀，你去呀，我只见过给自己涂金的，还没见过给自己抹黑的呢。”黄连诚遗憾地摇摇头，站起了身。

　　秦小谨的背感觉猫科动物在离去，就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把手放到键盘上。

　　然而黄连诚到了门口，将门一关，迅速地返了回来。等她警觉时，他右手从她衣襟下往上一插，熟练地抓住了她的一只乳房。她啊呀一声叫，倏地弓起身子左右扭动。黄连诚箍紧了她，将一只臭哄哄的嘴凑到她脸上来。这一次，她不再恐惧，全身一挺，然后抬起右肘，奋力往后面一捅。

　　黄连诚噢了一声，就松开了她。

　　她抻了抻衣襟，什么也没想，就径直往局长室走去，黄连诚试图阻拦她，被她一把推开了。

　　一进局长室，她眉心一酸，“局，局长，黄连诚他欺侮我，对我动手动脚！”她带了哭腔。

　　局长大惊失色，放下文件，走到她跟前：“小谨，讲话要负责任，这可关系到一个人的名誉和前途！”“难道我就不要自己的名誉和前途？”她拿手背擦着眼睛。

　　“什么时候？”局长问。

　　“就在刚才……有好多次了！”她哽咽着。

　　局长背着手来回踱步，看得出，他很没主意。

　　但很快局长不踱步了，说：“这件事，组织上一定会调查清楚，你千万不要到外面乱说。你先回去吧。”

　　她怔怔地，转身欲走，局长又叫住她。

　　局长说：“小谨呀，平时你也要注意一点，穿着要严谨，像你这样，袖子就短了一点，该束的地方没有束。你要晓得，男女生理构造不同，穿得太露，有的人就会有条件反射……啊，我也是提个醒。”

　　秦小谨头重脚轻地回到电脑室，反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