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仰已久的门就要开启

景仰已久的门就要开启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1日11:08 青岛新闻网-青岛日报

何敬君　　澳洲观光归来后，从报上看到一则让我眼睛放光的消息：我所在的城市面向国际招商引资，要修缮数处历史名人故居。我当时就拍着报纸大声说：好！好好……估计有这种感觉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会有很多很多我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为政府注重城市文化内涵的这一举动而叫好。　　我们生活着的这个地方从一个小渔村成长为一座不小不大的城市，虽说只有一百来年的短暂历史，文化底蕴不深也不厚，但毕竟占了地理条件较优越的光，历史上有一些名人曾在此活动过，特别是在中国新文化发展过程中，老舍、闻一多、王统照、梁实秋等名垂青史的大家们或如浪子击水或如飞鸿踏雪，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说起来都能令被叫作“岛城人”的我们自豪地展扬半天哪！因此，我们才不同意把这片地方说成是“文化沙漠”。但是，当我们循着文字的指点，去寻访大师们的身影，力图抚摸他们留下的印记，感受他们呼吸过的空气，去叩问他们的故事的细节，却不能不心生茫然与尴尬，不能不感叹昨是今非、旧貌难辨，甚至面对真正有文化的外地朋友时会难以启齿。因此，我们经常不忍心去推敲那一扇扇景仰已久的门…… 　　历史，作为一个字眼经常被我们挂在嘴上的（伟人早就说过：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可我们也许经常只是从教科书上看历史背历史，而忘记了历史本身也是具体的，感性的。一个小小的窗户、一本发了黄的书、斜挂在墙上的一把琴、地下挖出来的一片瓦，就是历史。往日上演的戏剧已经落幕，而它们就像凝固了的情节，仍旧活生生地凸现在那里，让后来者心动。设想一下：一位语文老师把学生带到黄县路12号那幢小楼里，抚着一张旧桌子，慢慢地说：“同学们，老舍先生当年就是在这个房间、坐在这儿，创作了他的《骆驼祥子》……”然后开始他的课程，会有哪个学生不凝神而听，不浮想联翩呢？这让我想起不久前去过的澳大利亚，在那里的国家博物馆、国家音像资料馆甚至战争纪念馆里，都见到过正在上课的学生，有小学生也有中学生，他们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好像全然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我想他们是沉浸到历史中遨游去了。游人们都悄悄地从旁边绕过，谁也不忍心惊扰了他们。　　澳大利亚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积累更缺少历史底蕴的国家。二百年以前的澳洲还是一片蛮荒之地，直到今天，那地方除了寥寥几个富庶又漂亮的城市之外，剩下的就是山峦、高原、森林、草地和牛羊了。说澳大利亚是一片林场加一片牧场再加一片沙漠，大体上是恰当的。不像我们的国家，随便从地下挖出个什么物件就能联系到殷商周朝或齐楚赵汉燕魏秦、孔孟诸子什么的，甚至农民猪圈里的一块石头也能叫人想起“往事越千年”。但是你能感觉到，那里的人们很想有文化，他们在挖掘，在积累，在彰显他们的文化。土著人用来掷打飞鸟的“飞去来器”，其实就是一块曲尺状的木片；“笛捷里都”乐器是用树枝或白蚁蝼空的小桉树树干做成的，本来是土著人借着发出怪声吓唬野兽的。现在这些都被当作很大的财富向全世界的游人展示。走动在一座座城市里，随时都可以看到那些表达着他们心理和精神的标志、纪念物、旧建筑等等，哪怕只是一点点带有文化味的东西，一点点历史的痕迹，都被小心翼翼地保留着：第一个运载囚犯到澳大利亚的英国舰队旗舰上的铁锚、舰上载的火炮，原原本本地展览在悉尼的大街上；第一面插上澳大利亚土地的英国国旗还在原地方飘扬着；英国人在澳大利亚造的第一个建筑物———一座二层的小房子被当作一等文物；当年英国舰队抛下第一锚的那块礁石，英国人安装的第一条下水道的一截粗陶管子，都被悉心地保护着，不让游人接近；国家战争纪念馆里陈放着他们的士兵参加八国联军杀戮中国义和团员时割下的一条头发辫子（这当然令每一个中国人感到耻辱和愤怒）；还有，在二战战场上士兵穿的浸透了泥水的衣服、口袋里装的一寸大小的妻子的照片…… 　　我们一行中的J君是有精神追求和文化使命感的人，在回国的航班上他对我说，澳大利亚人大概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文化遗产，他们拼命显现的也只是斑斑点点的遗迹而已，但凭着他们对待历史这种珍重和发扬的精神，必然会积累沉淀出有自己特色与传统的文化。没有历史文化传统不是他们的错，也不可怕，重要的是这种态度。也许正是因为缺，才会觉出真需要，才会更加珍惜啊。不像我们，中华大地上承载着久远而有深厚的传统，历史一层又一层，地上地下都叠床架屋般的堆着，一不小心挖破了哪块地皮，就到了一千年开外的什么地方。　　所以我们好像不怎么把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当回事，甚至有人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或者随时提防着陷进去……J君的这番话让我沉思良久。当回过神儿来时，我想的是：他说的毕竟是个大的范畴，具体到我正在生活着的城市，一座偏于一隅的海边城市，本来就远离传统文化腹地，作为城市的历史短而又短，可以回味的往事真的不是很多，不像开封洛阳　　苏州南京，随便那个角落里的蕉肥石瘦、桥高水低，都能说出一个故事或一段传说。作家车前子在讲述感性江南的一本书里说：“中国文化有时就像茶余饭后三三两两的掌故佳话，?此魄崴桑抵食林亍Ｋ蔷僦厝羟帷！比绻颐亲苁遣话涯切┒显斜凇⒕墒鲁挛锏被厥拢蝗フ湎颐墙鲇械睦返募湍睿绻斡伤窃谙质瞪钪新缁站肯Я说幕埃强烧媸抢分幸彩巧胁荒艹惺苤幔蛭抢锩姘哦嗝炊嗝闯恋闹匕。? 　　所以，看了政府招商引资修缮历史名人故居的报道，我眼睛一亮，心里同时闪开一道亮光：那一个个人虽已去而音容犹在的房间，那一扇扇令我们景仰已久的门，就要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