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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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3日08:58 青岛新闻网-青岛日报 |
(南非)阿伦·佩顿纪启明译 教养院的所有孩子中,杰克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一个。他曾经是庞德兰得的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的儿子,但现在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市人了。他为人封闭、保守,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但在孩子们中间却非常受欢迎,因为他足球踢得棒极了。我们给予他自由,因为没人对他了解很多,甚至与他共事很久的裁缝指导老师也是如此。在100名获得自由的孩子中间,有3个第一次自由外出时,就逃跑不再返回了。另外3个有点良知的,也在第二次、第五次或是第七次时,逃跑不再回来了。杰克就是其中的一个,一个星期天下午5点时,他没有回教养院报到。 几天后,我在探望被转到当地黑人医院的一些孩子时,在一间病房里,见到了杰克,一名黑人警官坐在旁边看着他。我告诉那个警官,他是我的一个学生,我想跟他谈谈。 “你在这儿干吗,杰克。”他有点害羞地看了看我。“我被人打了一枪,神父。”“怎么被人打的?”“当我正在破门而入一家房屋时,神父。” 当然啦,当被法官判回教养院时,杰克失去了自由,他回到了监管大楼。他裁缝活做得很好,指导老师又让他恢复了老行当。回来一段时间后,他要求来见我,裁缝指导老师将他带来了。“杰克有件事想对校长汇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这件事很怪。” “好吧,杰克。” “当我在医院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话。” “一个声音?什么声音?” “他说,‘杰克,你不会死的,你的事情还没做完。’” “你说什么?”“我说,‘天父,什么事情?’”“是么?” “他说,‘杰克,我想让你做一名神父。’” 我坐在那儿,想了想,然后对他说,“对你来说,那倒是一件新鲜事。” 他没注意到我话里的讥讽意味。“是件新鲜事。”他说。“你上了几年学,杰克?”“4年,神父。”“要想做神父得接着上学。”“我愿意。”“你是来要求继续上学?”“是的,神父。”“那你上就是了。” 就这样,杰克回到了学校,继续上五年级。尽管天赋一般,他却学得非常用功、卖力。 几天以后,杰克跟他老师一块回来了。 “怎么了,杰克?” “神父,我要求回能自由活动的宿舍。” “逃而不归者是不能回自由宿舍的,”我说,“他们得回监管大楼去。” “我知道,”他说,“但在监管大楼里我不能祷告,也不能学习。里面太吵了。” 我知道当杰克不踢足球时,他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祷告以及学习上。“你可以回到自由宿舍了,”我说,“你是认真的吗,杰克?” “是的,神父,我决心成为一名神父。” 因此,杰克回到了自由宿舍。他是个好孩子,不吵,听话,一个人静静呆着,祷告,学习。 杰克最突出的变化是外表衣着打扮干净多了;他看起来非常整洁,脸刮得很干净。过几天就清洗、熨烫衣服,这实在是与以前不一样的。尽管他不聪明,他的进步还是很明显。关于在自由宿舍里的布道,他已经有了一群教众。 因此,当有一天晚上所有获自由的孩子列队而他没出现时,就令人相当失望了。老师将他带到我这里。 “为什么没参加列队呢,杰克?”“由于那个声音。”他说。“他怎么说的呢?”“他告诉我去祷告,神父。”“去哪儿?”“马厩旁边的树林里。”“作为一个神父,他得守纪律。”“我知道。” “所以,”我说,“当那个声音要你去祷告时,你必须首先征得老师的批准。” “我以后保证做到。” 就这样,杰克持续了好几个月,洗衣,熨衣,努力学习,玩命踢球,一周在自由宿舍里布道一次。后来,他又一次没参加列队。 老师立刻去马厩旁边的树林里看了看,但杰克没在那儿。 “您想过没有,先生,”老师关切地问 道,“他可能在吸食大麻?” 尽管吸食大麻在我们的城市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是我们教养院的大敌,但我还是极为震惊:“你为什么这样想呢?” “有时,他的行为怪怪的。” 第二天,老师又将杰克带来了。 “你好,杰克?”“您好,神父。”“昨天你去哪儿了?” “在马厩旁的树林里,神父。” “祷告?”“是的,神父。” 我直盯着他的眼睛,他受不了了。 “你在跟我说谎吧?”我 问道。他低声答道:“没有,神父。”“你一直在吸大麻?” 他害怕了,不敢看我,双眼紧盯着地面。 “回答我,杰克。”“我吸过。” 我沉默了好长时间,他可能会感到他的承认使我大为震惊。 “你还想做神父?”“是的,神父。” “你想做神父,”我说,“你也想吸大麻。” 我的声音严厉起来,他转过脸去。“但那不行。”我说。他痛苦地看着我。 “你在逼我,”我说,“你在逼我剥夺你的自由,将你派去做别的工作。” “不,不要,”他说。他双膝跪下,开始静静地祷告起来。尔后,他站起来,认真地对我说,“我不想吸大麻。” “你还想希望有几次机会?”“一次,神父。”“最后一次。”我说。 在教养院的大敌当中,大麻是最为令人厌恶的了。它诱使孩子们越界,去匹姆威拉、克里普敦以及奥尔兰多购买。它诱使孩子们偷东西,特别是将衣服用来交换大麻。杰克的下一次过失是他在宿舍偷了一件衣服,在奥尔兰多卖了。他又被带回来了,不过这一次是特别法庭给送来的。 他承认犯了偷窃罪且购买大麻,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决定如何处置他了。经过长时间的讨论,我对他说:“法庭没说你不能成为一名神父,但他说你必须回监管大楼,继续做你的裁缝活。但是过一阶段之后,如果你还决定要做神父,你还可以再回宿舍和学校。” 杰克看着我们,好像不相信会有如此的惩罚。他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真难受。 “足球呢?”杰克嗓音嘶哑着叫道。“杰克,足球怎么了?” “你们可以不让我踢球,”他说,“可以剥夺我的自由,但是你们不能不让我上学,不能不让我上学!” 听见他这样说,让人非常痛心,我抬眼看了看法官,但他们无动于衷。杰克被带走了。 不久,杰克在成衣车间里用剪刀刺伤了裁缝组的组长,他逃进树林。在比利陀利亚因入室抢劫而被捕,这次他被判入狱6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