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性 五(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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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3日09:41 青岛新闻网-青岛早报 | ||
“太太,”杨姐轻轻地叫她。傅小晴愣了愣神。 “饭凉了。”杨姐的脸上透着隐约的怜悯。 傅小晴放下了手里的碗,“你先吃,我等等先生。” 姚人杰打通了儿子姚遥的手机时,他那个在一所“贵族学校”读小学六年级的儿子正在和几个同学聚在宿舍里看电视转播的足球比赛,今天是周日,寄宿的儿子在下午就返回了学校。 妻子的早逝,使姚人杰总是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感到亏欠了儿子很多。儿子刚出生的时候,他还在政府机关工作,做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科长,妻子在中学里教书,一家人虽说衣食无忧,但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看着许多下海的同学和朋友日渐发达,他时时感到愧对妻子和儿子,毕竟他自认为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他都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如今辉煌耀眼的昔日故旧。当他狠了心离开了舒适安逸的机关,投身商海之后,妻子便挑起了几乎全部的家庭重担,在妻子临终之前,他伏在她的病榻旁痛哭失声地责备着自己,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妻子的死完全是因为操劳过度所致,那个当年在北大荒和他共过患难的女人,在他刚刚开始发迹的时候却撒手人寰,永远地离开了他和他们的儿子,几乎没有过上一天真正舒心的好日子。妻子的死让他心如枯搞,他所能做的就只是把对于妻子的全部的爱都转移到儿子身上。姚人杰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对于儿子有些过分地溺爱了,每每看到儿子举止出格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要教训教训他,但每当他准备横了心做一回严父的时候,妻子的影子就出现在眼前,凄楚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感伤,让他把一切的怨愤和恼怒都丢到了脑后。他总会对着儿子那张隐约着得意的小脸无奈地叹上一口长长的气默默地走开。儿子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呐喊着的电视上,有口无心地应付着他。姚人杰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别想和儿子进行什么更深刻的交流了。 挂上了电话,他却没有了食欲。 钓了一天鱼,姚人杰感到有些疲倦了,在床上歪了身子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腰身,他并不急于回到餐厅和傅小晴共进晚餐。 姚人杰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轻轻地吸了一口,想起了傍晚时牛二宝的电话,他忽然有些自得地笑了。 “那个农民!” 姚人杰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 此刻估计一整天都急得团团乱转的牛二宝一定是松了一口气,说不定为了放松一下绷了一天的神经,他又背着他那个年轻的小媳妇儿跑到哪个娱乐场所找“小姐”潇洒去了。他可真是个农民,在金融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完全看透这其中的奥秘,等到明天下午他期盼的资金头寸到不了账,那时候他八成又得操着东北话骂大街了,也许这回他连骂街的力气都没了,能哭出来就算是他还有理智。 一想到牛二宝因为后续资金到不了位,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坐庄的那只股票崩盘,姚人杰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当年青年农民牛二宝还从乱棒之下救过自己一条命呢。 “你不吃饭了?”傅小晴推门进来的时候,姚人杰还在琢磨他当年的救命恩人牛二宝明天对着他那只肯定会崩盘的股票会有什么反应。 “哦,吃饭。”姚人杰恍然地望着站在床边的傅小晴,这才记起自己吃了一半的晚饭,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吃饭,吃饭,我现在准备连盘子都吃掉!”他难得地调侃了一句,让傅小晴半天没弄明白,怎么一忽儿他的情绪变得这么好。 牛二宝如今早已不是农民了,不过在姚人杰看来他永远是比农民还农民的。不是姚人杰看不起或者有什么贬低农民的意思,他所说的农民实际上是指那些永远固守着一种落后的思想和行为方式的人群,并不仅仅是指某人的出身门第。(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