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微笑的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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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4日03:34 青岛新闻网-青岛日报 |
黄妍 真奇怪,为什么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青岛呢?摩登、时尚都是很准确的形容词,只是我头一次想到青岛时,脑海中一下蹦出来的就是这个“微笑”。 想当年,毕业时选城市,真有点像找那个东家之子一样,大城市光堵车,出门成了一种负担,不行,小城市太闭塞也是不行的;太现代了不行,没有历史不厚重,当然太传统了也不行;太发达了不行,商业味太浓,太落后那也万万不行,当我把这些条件都罗列在一起时,青岛就渐渐凸现在眼前了。 不过刚来青岛时,很失落。那时我住在东部,又是晚上下的车,什么也看不清,第二天推开窗,满目荒芜,心也一下荒芜了,不过还好,就在那时候,我看见了大海。 让我怎么形容青岛的海呢?每次看到他时,都感到无限感慨,是“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的豪情,还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苍凉,或者“沧海月明珠有泪”的感动,说不清呵!那“哗哗”地响涛声,是岁月流走的脚步吗,那飞溅的浪花,多少年前就是这样,只是在这一刹那飞落在我眼中,是今生的相会吗?每每想到这些,就感到人在大海面前是那么渺小,又那么短暂,能有多少痛苦比海还要大,又有多少忧伤比海还要深,更有多少成功与喜悦能比大海还要永恒?所以,面对大海,虽然不一定都是春暖花开,但总能豁然开朗。 有一次,是个夏日的黄昏,我恰好经过窗前,只觉眼前一片金光灿烂,原来大海熔了一块夕阳在里头,像一大块黄金熔化了,纯得没有一点杂质。这时候的大海全然没了往日得深沉,像个顽皮的孩子,在习习的海风中,轻轻跳跃着,欢笑着。 还有一次,是中秋节,我们玩闹得很晚了,走过窗前,不经意地一回头,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只见宽广无际的海面上,高悬着一轮皎洁的月亮,月亮的清辉铺满整个海面,呈现出一个大大的扇形。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大海也安静得像个处子,惟有无瑕的月光静静地,静静地流淌,不觉想起了古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诗句,于是那再也掩饰不住的乡愁,犹如这铺满海面的月光一样一下填满心头。 大海,就是一个睿智的老人,他的每一个笑都意味深长,只是这一切都需要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可以体会,可惜许多外地人来青岛,总要去栈桥、鲁迅公园、第一海水浴场……不是说这些地方不好,只不过名胜如名人一样,盛名太大,总不免为名声所累。 说到大海,就不能不提海鲜,青岛的小海鲜是这个城市最市井、最质朴、最豪爽的笑。 我喜欢的青岛海鲜不是鲍翅之类的珍品,因为吃它们有种和达官贵人打交道般的寒暄,总是浮在表面的客套上,不能深入,终比不过蛤蜊这些小海鲜随意、自在、贴心。 青岛人爱吃蛤蜊恐怕是别的城市的人无法想象的,我有一次从家里回来,同车就有两个青岛人,三天三夜的火车竟然靠一点榨菜和面包度过,这样做,只是为了留着肚子“下火车,马上美美地吃一顿蛤蜊”,真够倔的! 蛤蜊的确是一种美味,而且是平易近人的美味,它是每个家庭的常客,它是外地人接触海鲜的领路人,它是青岛人大浪淘沙般的情思,它在小酒店里不失体面,它在大饭店里不显寒酸,它可以和许多菜配,却更显其鲜味,它也可以自称一派,但一点不张扬,它像海鲜中的隐士,而且是大隐隐于市的那一种。 不过,我最爱吃的还是虾虎。从名字上看就知道这东西不好惹,的确如此,虾虎张着硬硬的盔甲,还有两个对举的螯,第一次吃一定无从下口,即使是“熟练工“,也难免被它刺破手指或舌头,不过虾虎肉十分肥美,尤其中秋节后,我一般都是先把它两个大螯取下来,用齿尖将螯里的肉轻轻挤出来,再去头,然后将它的硬壳一圈圈去除,吃到最后抓住它的尾巴用力一吸,这才算吃干净了,然后立刻有了种战胜“纸老虎”般的成就感。如果沾着葱姜调好的汁儿吃,虾虎则有类似螃蟹的味道,这样说或许有点夸大的意味,但我偏就喜欢,因为这让我感觉到生活在青岛这个城市里,很滋润。 当然青岛的笑不止意味深长或市井豪放,有时她是小家碧玉式含蓄的笑,那是莱阳路、金口路、福山支路的小巷;有时她又是一个时尚而健康的女郎爽朗的笑,那是香港路上的霓虹;不过时间久了,我对这些美也趋于麻木,直到有一次从外地回来,才忽然感到青岛的空气特别干净,迎着海风心里特别舒坦,走在林阴道上也感觉特别自在,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早就把青岛当作故乡了,看来真是“此心安处是故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