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性六(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4日04:20 青岛新闻网-青岛早报

　　青年农民牛二宝渴望着获得更多的财富，“谁跟钱有仇啊？”这是他的口头语，“有钱想干点儿啥不成？盖上三五间大瓦房，娶上个比支书家儿媳妇儿还俊的媳妇，生他十个八个大胖小子，这日子就是给咱个县长也不换哪！”

　　那时这就是青年农民牛二宝全部的理想，而这一切理想的关键就是要有钱，可偏偏在那个年代，人们最缺少的就是钱了。牛二宝是又没钱又没女人，可他就是一门心思对这两样东西感兴趣。不，说感兴趣远不够贴切，那简直就是一种全身心地执著。不过要是在金钱和女人之间让牛二宝做一个选择，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没钱，哪个娘们儿让你上炕啊！”

　　牛二宝一提起这事就感慨万分，他第一次接触女人就是因为兜里少一毛钱，屯里那个卖大炕的小寡妇死活不让他上身，他奶奶的给了四毛钱，只闹了个瞎摸一气，折腾得他上了半个月火，牙床子肿得老高。从那时起牛二宝明白了，有钱才能有一切。

　　关于牛二宝贪财好色的故事屯子里流传着不少，最生动的一个是：有一回牛二宝赶集去卖打来的野兔，路上遇见个年轻标致的小媳妇儿，牛二宝一看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就起了歹意，扑上去就要霸王硬上弓，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挡住年轻力壮的牛二宝呢，三下两下就让他把衣裳扒了个光，正当那小媳妇儿绝望地等待受辱的时候，压在她身上的牛二宝忽然置她于不顾，奋勇地扑向路边的麦子地。小媳妇儿一见来了机会，抓起自己的衣裳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咋到了嘴的肥肉你这馋猫都不吃？”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儿都闹不明白。

　　“一块钱！”牛二宝眼睛亮亮地摇晃着脑袋说，“一张一块的嘎嘎新的票子，挂在麦秸子上。”

　　“你就为了那一块钱把到手的小娘们儿给放跑了？”

　　男人们咂吧着嘴，个个脸上透着遗憾。

　　牛二宝白了众人一眼，满脸的不屑。

　　“傻吧？一块钱在小寡妇那儿可以干两回，那小媳妇儿再怎么整也就那一锤子买卖呀！”

　　众人恍然，原来牛二宝账算得比他们精细得多呢。

　　也有人不以为然地问：“要是你先办了小媳妇儿，再捡钱不就是能舒坦三回了吗？”

　　牛二宝撇撇嘴说：“漫开洼的，那老大的风，把钱刮走了，咋整？我不得亏一回啦？”

　　姚人杰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还真有点儿佩服青年农民牛二宝的经济头脑呢，不过尽管这样，当姚人杰下海成了金融掮客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北京一伙被人称做“钱串子”的金融倒爷们的聚会上，姚人杰意外地邂逅了农民牛二宝的时候，他还是着实地吃了一惊。

　　牛二宝并没有因为每个月可以靠打猎抓挠到十几、二十块钱现金而感到满足，而像麦子地里捡钞票的事，他也就赶上了那么一坷。牛二宝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绝不能就这么淹浸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和屯子里那些一天到晚就知道靠在院墙根儿底下，晒太阳的傻老爷们儿一样地过一辈子。他得干点儿什么，还得是那种能挣大钱，发大财的买卖。套个狍子、打只兔子，虽说是没本儿的买卖，可毕竟发不了什么财，还得钻林子，趟草地，没准儿哪天碰上个熊瞎子，兴许就能让它给坐成肉饼子，送了小命儿。所以，牛二宝寻思来寻思去，还是决定要离开这生养他的北大荒，到外面去见识见识，闯荡闯荡那精彩的花花世界。眼瞅着知青们纷纷返城了，牛二宝更加耐不住屯子里寂寞的生活，他终于横下一条心，把藏在自家炕洞子里的全部二百钱取出来，扒列火车进了北京城，好像那城里满世界都是大把大把的票子。

　　北京却不是牛二宝想象中的人间天堂，他盲人瞎马地在北京城里撞了好几天，一分钱也没挣着，怀里揣的二百块钱倒花了两块多。“幸亏那时候自来水儿不要钱，要是现在买瓶矿泉水就得两三块，俺那点儿钱还经得住造啊！”牛二宝感慨着。

　　那时候北京刚刚开始流行数字式的电子手表，牛二宝在王府井百货大楼的手表柜台上看到了，“蹦字儿”的表让他觉得稀罕得不成。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别说这“蹦字儿”的手表，就是那普通的指针式的手表也没戴过呀，他在人家柜台前溜溜转悠了一整天，弄得人家售货员还以为他是要偷东西的小偷，心一直提溜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