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的暗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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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2日10:01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
杨福音 “似与不似之间”,可算做是廿世纪中国绘画的一条朴素而重要的理论。我猜想,作为田秀才的齐白石,他不过是将自己画画的心得顺口讲了出来,却引来好多人做了无数的文章。想沿着“太似为媚世,不似为欺世”去探个究竟,但最终在“似与不似之间”戛然止步。在这里,齐老先生卖了个关子,设了个哑谜,“之间”是什么意思,我不告诉你,你们猜去吧。 是到了要揭开这个谜底的时候了。 其实,白石老人讲的“太似为媚世,不似为欺世,在似与不似之间”这句话,只是中国绘画要解决的问题中的一个,而不是全部,他要讲的仅是一个造形问题。中国画的造形,既不能“似”,也不能“不似”。后人在理解上,在实践上,为了摆脱“似”,便去“不似”上做文章,就有了如今变形的一说。这种变形仍是在“似”的对立面做手脚,做来做去,也难脱“欺世”之嫌。 造形,从浅的意思来讲,画像客体,或在此范围内加上一点主观的情感,这是一般画家的认识。这样的造形,处理得当,也会有一个好的艺术效果。从深一层的意思来讲,造形应理解为创造一个形。这既不是对客体的模仿,也不是加进几许主观情感,而是根据画家自身的审美情趣,将客体重新改造。例如齐白石的虾,他细心地观察了真虾,又细心地研究了前人画虾的经验,在此基础上,用自己艺术的感悟对虾作了重新审美的改造。直到最后他在虾的头上着了那浓墨的一划,便宣告完成了虾的造形的创造。白石笔下的虾已不再是那活生生的真虾,真虾对于齐白石来说,只不过提供了一片开启创造之门的钥匙。而一旦这个创造过程终结,齐虾便以程式固定下来。齐白石的经验告诉我们,造形就是这么一回事,造形应该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事要做好,并不容易,兴许要耗费你毕生的精力、聪明、才智。创造性是衡量一个画家优劣的标准,亦是衡量一个画家成功与否的标准。优秀画家完成对形的创造,必然给欣赏者提供新的审美喜悦,故画家创造的形,有如在万能上帝之外创造一个新的精灵。我们知道,这个天地并不完美,还有许多不足和缺陷,要靠人的智慧与能力去弥补。例如人想飞上天,鸟便成了上帝的暗示,人类借用鸟这片钥匙开启了创造飞机之门。同样,人类由鱼而创造了船。由此及彼,迁想妙得,皆是创造的原理,艺术的创造正好弥补了人类自身情感的缺憾。 上文我已将谜底揭开。讲白一点,“似”也无用,“不似”也无用,“之间”讲的就是一个“我”字,指画家本人,指画家本人对形的创造。我在3年前悟到了这个道理,这是齐老对我的恩赐。1999年10月,离新世纪的来临只有两个月了,我终于接受了齐老的暗示,我想我在新世纪的路上,步子会走得更大胆,而且会更稳当。 中国绘画除了解决形的创造外,还有一些事必须要做。当然,形是一个首要的问题,一个基本的问题。另外的事,如构成,如笔墨,也可从“之间”找到启示。构成也好,笔墨也好,总之要有“我”在,要看到画家本人。中国画的平面构成是对传统中国画的反叛,它带给画家以更广阔的想象,更随意的自由,故更能表达画家的主观情感。“之间”的启示还在于,对前人留下的笔墨,除了花大气力继承外,也要作似与不似的创造性处理,这些问题将留待下篇文章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