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木工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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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4日09:26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
杨建国 父亲是木工,由小木起步,于大木告老。作为儿辈,我虽无缘继承父业,却从小对木工活情有独钟。父亲回乡探亲偶尔打些家什,邻居请木工做上门功夫,我总爱凑过去,帮他们拉上几锯,砍上几斧,推上几刨,也算是触到了木工活的一点皮毛。 在一所农村中学读初中时,一次,学校厕所的木楼板坏了,老师权衡再三,最后把修复的任务交给了我。于是,我从家里带来了锯子、刨子、榔头、铁钉和几块小木板,经老师同意,利用上课的时间走进了厕所。不曾预料的是,由于考虑不周,我在工作程序上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当我把男厕所修好进入女厕所时,下课铃响了,慌乱中将榔头掉进了便坑。出门时,正遇上蜂拥而至的女同学,她们一个个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当时的尴尬之状可想而知。 参加工作后,一次同事家里要做一张纱门。请个正式木工吧,半天的活计都不到,谁会登门?自然,事情又落到了我的头上。星期天,我起了个大早,却收了个晚工。回到家里,虽然腰酸腿痛,心里却乐不可支:混了三餐饭外带茶点,还收获了无数个“谢”字。但再一想,却又暗自好笑,这纱门到底值多少钱呢? 结婚的第二天,从食堂里买回饭菜时,突然愣了:连桌子、茶几都没一张,这饭菜放到哪里吃呢?妻子提议:先凑合着吃了这顿饭,等会儿上街买一张小方桌回来。提议是不错,但对于当时月收入不到百元的两口之家,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于是,再次心血来潮,找了木板、木方,借来几件工具,开了一个通宵的夜车。饭桌做成了,妻子固然赞不绝口:一介书生,也能做粗活,而且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简单!然而,“三月不是看禾时”,妻子的褒奖为时过早。不出半月,饭菜一上桌,桌子便摇晃起来,四条腿明显力不从心。于是,我又找来一些铁钉,作了一次全面加固。大约过了两三年,当家庭经济环境有所改善,新家什进屋、旧家什退役时,妻子却舍不得丢弃那张实在无法继续用的小餐桌了,说那是丈夫做过木工活的唯一家庭见证。 我很荣幸,我是木工的儿子。因为,这使我在漫漫的人生旅程中,又多了一份生活和情感的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