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真诚写不完北大温儒敏：他的活力无人能比(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5日12:26 青岛新闻网-青岛早报

　　早报讯近日，北大中文系主任温儒敏教授向记者谈起了“世纪老人”巴金。他说，不论是巴老的著述还是他的为人处世都是中国文学史上的“难得”。今天在他的百岁生日之际重读巴金，才知道世人对他的了解有多么地匮乏。

　　温儒敏教授说，我们最早开始接触巴金是从他的小说《家》开始的，并且在头脑中形成的固定思维告诉我们，这部作品已经成为了其艺术成就的“最高”。“其实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温教授解释说，今天我们重温这部经典作品已经有了时代的隔膜，他认为巴金是一个终其一生为目标而活着的人，是一个真正有信仰、有热情的作家，不论在怎样的一个年龄阶段，巴老为人为文所传达的青春活力都是后来人所无法比拟的。

　　同时，温儒敏教授也指出，我们现在解读巴金作品时，存在着很多盖棺定论的框框，比如他的无政府主义、比如他的叛逆，而忽视了作品中的热情、信仰、追求和精神，“这些才是他想要表达的纯粹精髓。”（周洁）

　　爱得认真，恨得软弱

　　解读①

　　早年的巴金深受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影响———这一影响明显体现在他于1934年发表的小说《灭亡》中。在其思想并不那么清晰深刻的人生彷徨期，巴金写出了他所有创作中最好的长篇小说，其中的《家》甚至被视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这种情形连巴金自己也感到惊奇，因为他偏爱的是“爱情三部曲”。

　　创作伊始，巴金的文字充溢着激情。巴金自己也喜欢坦诚地告诉读者，他每读一遍自己的作品都“泪浪滔滔”。对于强调冷静对待艺术创作的作家而言，这一反应让我们觉得有些微的夸张，或许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创作冲动的情感余波。

　　《家》尤其鲜明地体现着巴金的人格魅力。巴金的爱恨，爱得如火烧，恨得如雪融，爱得认真恨得软弱，其恨源于爱。在《家》里，可爱的人十分可爱，可恨的人却使读者产生同情的悲悯，“哀而不伤，怨而有怒”，洋溢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中和温情之美。傅修海

　　痛苦的《随想录》

　　解读②

　　读过《随想录》的人们都说巴金是当代中国活得最痛苦的老人，这个社会正在逐渐走向开放，人人都有权利享受和欢悦。唯独巴金，还在一字一句地写他的忏悔录。他沉浸在噩梦的恐怖之中，把自己作为箭垛，一鞭一条血痕地解剖自己、指责自己，提醒人们不要忘记那十年的民族劫难。这种对世人的爱心与对自己的苛刻情绪近似宗教。

　　晚年的巴金的确是痛苦的，自“文革”开始，巴金就经常做噩梦，梦做得很古怪，一会儿是他与妖怪搏斗，一会儿是他自己变成了野兽。“文革”以后，他还经常做这些噩梦，忍受着恐怖的折磨。在《随想录》里，巴金多次提到做噩梦的事，我起初读这些文字，还以为是作家惯用的象征手法，或可作为一个讽喻看。后来无意听老人的儿媳陈晓明说起，老人是真的不断受到噩梦的干扰。她还说，老人的神经太紧张了，目有所思，就夜有所梦。于是我才知道老人在文章里写噩梦全是写实手法，或可以说，这是一种精神受虐的症状。由于“文革”时代给老人留下了太深的刺激，这才会产生如此痛苦的《随想录》。摘自陈思和学术随笔《黑水斋漫笔》

　　巴金的100年

　　五四的儿子

　　巴金常说自己是“五四的儿子”。《新青年》是他最热爱的刊物。少年巴金曾怀着一颗战栗求助的心写信给《新青年》的编者陈独秀，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写信。最终，他没能等来回信，这是他少年时的一个挫折。

　　《家》的问世

　　1928年8月，巴金在法国写成了第一部小说《灭亡》，第一次使用了“巴金”这个名字。他在拉封丹中学的中国同学巴恩波不久前投水自杀，为纪念他采用了“巴”字，而“金”字，是因为他刚译完克鲁泡特金的著作。1931年，《家》最初在《时报》上连载时以“激流”为题，书名、作者都被套了红，版面上还用突出大字介绍作者是“新文坛巨子”。小说刊出第二天，巴金得知大哥李尧枚服毒自杀，这促使他重新调整了小说的构思—————大哥成为小说的主角，高觉新的原型。

　　大欢乐的日子

　　巴金是个热情真诚的作家，在新社会的召唤下，他迅速融入新中国成立后的建设洪流中。1952年他到达平壤，“生活在英雄们中间”，巴金这一时期的小说《团圆》被改编为电影《英雄儿女》。

　　此后到文革前，他基本上过着“大欢乐的日子”，诉说着英雄的故事和赞歌，不再写他对社会人生的发掘，也不进行他擅长的那种冷静、热切风格的对生活的探索。他的大量译述《六人》、《蒲宁与巴布林》、《父与子》等均完成在这个时间。

　　我相信历史

　　文革开始后，巴金同许多知识分子一样被抄家、批判、虐待和侮辱，巴金总是默默忍受。有难友问他怎么看待这一切，他说：“我相信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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