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博尔赫斯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01日03:24 青岛新闻网-青岛日报 |
章浩 想起来就觉得荒谬,一个后来成为瞎子的人,却拥有了一座图书馆,就连瞎子自己也说:“上帝同时给了我书籍和黑夜/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其实成为瞎子对这个人的写作没有什么本质的妨碍,他也好像从来没有借助过观测和体验,他活在自己的冥想中,徜徉、肆虐,然后对着阅读他的人狡黠地“嘿嘿”两声,笑着,没有人知道他笑的原因和理由。这个人就是博尔赫斯,阿根廷诗人、小说家兼翻译家,我阅读博尔赫斯实在因了他的响亮的名气。 博尔赫斯在我想象中,像极了一个瞎眼的说书者。他随口诉说,信手写来,完全没有任何约定俗成的拘束,他的自由的想像力就像奔流的河水,洋洋洒洒,一泻千里。历史在他的笔下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他写历史,用历史写梦境抑或还有现实,你完全沉浸在他的俯视的视线中,几乎不能自拔。他运用历史的手段既熟练又狡猾,但作为中国的读者,看完他的《小径分岔的花园》,突然就会有了一点醒悟。这个小说里面出现了“青岛大学前英语教师余准博士”、“辞去了高官厚禄想写一部新的《红楼梦》的云南总督”、“《永乐大典》”等等有关中国历史的文字。这就是我试图想去解读博尔赫斯笔下的历史的源远(实际上我的知识的积淀和素养远远不能,并且我知道,类似我的人大有人在),却陷入了这个瞎眼老头的陷阱。历史只是手段,博尔赫斯游荡在历史和现实、梦境和冥想中。 其实,读博尔赫斯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如果寄希望于浮光掠影,那些文字会像飞涌的昆虫一样迎面而来,我的心里有一种本能的遮挡和冲动。阅读博尔赫斯的文字,必须放弃一些传统的阅读方式或者丢弃那些传统的解读方式。说实话,读博尔赫斯是要有些耐心和勇气的,这个瞎眼的老头,他在告诉我什么?博尔赫斯“茫然”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你,狡黠地笑着,莫测高深。 他写《心狠手辣的解放者雷尔》,用的结构既简单明了,又让人拍案叫绝。“源远流长、地点、众人、莫雷尔其人、行径、最终的自由、大祸临头、中断”,就这样一节一节写来,读起来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构。 《玫瑰角的汉子》读来拍案叫绝,如此惊心动魄的争斗,叙述却不动声色,而在《刀疤》中,博尔赫斯很简单地在复述一个简单的故事,当我跟随着他的复述走下去的时候,突然在结尾的时候,发现我一直知道的那个“他”,原来成了另一个“他”,不得不再次为他的巧妙的构思而叫好。 阅读着博尔赫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疼,不过,这个博尔赫斯我认真地读过后,突然感到他的耀眼的光环好像也可以照射着自己了。我很温暖。作为一个普通的读者,觉得这很好,是很有意思的一种阅读。 然后我也像博尔赫斯那样,嘿嘿地笑了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