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生

　　我的家乡山西南部是著名的柿乡。柿子红了的时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故乡最美的季节，这些都留在我儿时的记忆里。

　　深秋时分，满山遍野的柿树层林尽染，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陶醉在这美好的景色之中，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从夏末开始，先是柿子慢慢泛黄了，变红了，再接着就是柿叶变红了。那一串串红红的柿子像盏盏红红的灯笼，那一片片红柿叶，在秋风中摇曳犹如一面面小红旗在招展。“灯笼”和“红旗”相辉映，柿子和柿叶相配衬，分外俏丽。

　　柿子红了的时候，是农民最忙的时候。他们要忙着收柿子，一个一个从树上小心翼翼地摘下；要忙着削柿子，一个一个慢慢地削着柿皮。在柿乡的田间庭院，总摆放着一片又一片柿民丰收的果实，在加工晾晒。

　　柿子红了的时候，也是小朋友最派上用场的时候，由于身体较轻，上树摘柿子的任务大多由孩子们来做。收柿的时候，总是叫上几个小朋友，一棵柿树，禁不住几个小伙伴“歼灭战”，谁能攀在最高处，采摘最红最软的一个柿子，谁就是当天的英雄。嘬一口甜蜜蜜、软滑滑、凉丝丝的柿子，那种惬意和幸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由于柿树喜温和气候，柿乡的柿子栽种也有好长好长的历史，主要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土壤非常适合柿树生长的条件，过江南，逾塞北可能就没有它的踪影。柿子既是一种水果，也可作为一种食物，还可酿成酒和醋。饿了的时候，吃上一两个柿子再不会有饥饿感。民俗认为柿树有七德：一寿长，二多荫，三无鸟窝，四不生虫，五霜叶红，六嘉实，七落叶肥大。

　　过去的柿乡有很高盛誉，从清朝开始，柿子就作为贡品，可见它的地位不菲。既有“下里巴人”的特点，还有“阳春白雪”的风格。有一种大青柿晒成柿饼，可在茶水中溶化，1919年还在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荣获金奖。

　　北方过春节的时候，柿乡每家都会用柿饼招待客人，泡上一壶浓浓的砖茶，吃着柿饼，品着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浓浓的亲情、友情、乡情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延续、升华。

　　当柿子红了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家乡，想起故乡的农民，想到柿子丰收给他们带来的喜悦。一串串红红的“灯笼”总在我们眼前闪烁，一面面柿叶“红旗”总在我的眼前飘扬，一幅幅“柿”情画意总在我的眼前浮现……

　　这就是我难忘的故乡。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01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