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波

　　不管怎么说，“茅盾文学奖”都要算国内权威的文学奖项了。按常情常理，“茅奖”的每次评选本应吸引眼球掀起波澜，而今年这次却冷清得有些让人意外。

　　有人说，这叫“低调”，是时代的进步。在我看来，与其标榜“低调”，还不如承认“落寞”。“茅奖”的落寞实际上也是当代文学落寞的一个缩影。标榜低调者往往认为，文学的冷清是社会生活多元化的一个表征，恕我直言，这不过是似是而非的欺人之谈？我接触过一些以文学研究为专业的人，他们也声称几乎不读当代小说，这又说明了什么？正如著名批评家朱大可所沉痛指出的，“文学冷漠症”正在侵蚀昔日热忱的读者群。

　　“低调是一种进步”，这种阿Q式的精神自慰仿佛已成为时髦。过去诺贝尔文学奖公布的时候，我们还能听到文学圈的反思之声，而近年来文艺界的人却摆出一副清高状：我们不稀罕，我们写自个儿的。也有论者称赞这种不为“诺奖”所动的定力是中国作家日益成熟的表现，其实如果中国当代作家真有问鼎“诺奖”的实力，这种冷静自持倒的确值得赞扬，问题是，自鲁迅那代作家至今，中国作家离“诺奖”是更近了还是更远了？当代文坛太需要一点诚实不欺的精神了。

　　等真正有了几部伟大的作品垫底，那时候我们再来标榜“低调”罢。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12日 第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