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贵州文化智慧与道德的性格象征

山:贵州文化智慧与道德的性格象征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12日10:15 贵州日报

一进贵州,扑眼而来的景致,便是横亘连天的高山。山光水色,峰峦叠翠,泉石幽径,飞瀑急湍,不仅夺人眼目,而且感发灵趣,欣赏赞叹之余,就会感到著名大儒王阳明所说:“天下山水之奇,聚于黔中”;的确是不虚之言。正是在贵州真山真水的养育下,这里的各族人民才形成了自己特殊的性格,创造了灿烂悠久的多元民族文化。　　如同西方人爱海,喜欢用海来作为生存体验和文化意蕴的象征一样,中国人也爱山,并总是喜欢把山看成是生命境界与人格理想的象征。山不仅涵养了人的智慧情操,而且表征着人的精神价值。尤其是在贵州高原大地上,山更可以说是人生终生难忘的生命记忆。对贵州三千多万人民来说,山既是人的真实生存环境,又是人的精神家园的理想寄托物。杨龙友生于贵阳,在明末清初曾以诗、书、画三绝闻名于当时。他回忆家乡山川对他的影响时说:“余生长万山中,而家大人又癖嗜山水,故名山大川,往往性情相习,亦往往机缘相凑,所谓得之习惯,亦根之胎骨也”。杨龙友的话并非即兴之言,这足以表明,爱山嗜水不仅已是贵州人民的生活习惯,而且内化在贵州人民的生命智慧中,成为贵州人文化性格的一部分了。　　人不仅生活在自己的天地之中,而且也生活在自然的天地之中。自然与人文存在着微妙的对应关系,这是谁也否定不了的事实。清人李宗盛赞贵州山水:“佳山佳水系古情,新句冰雕雪镂莹;飞流喷雪近山家,应凝云气孕丹砂。芳杜洲前草色齐,万山飞翠日沉西;逃祥不觉归来晚,满径松阴衬马蹄”。山不仅是贵州人民生存活动必须依赖的珍贵资源,而且直接激发了人们的诗意遐想与智慧灵性。贵州神奇大地上无处不有的山,的确早已成为文化价值的隐喻性代码符号了。　　在中国人的心中,不仅山本身是寄托文化理想的象征物,甚至与山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用来隐喻人生应有的道德方向。譬如《易传》就提到:“山上有木,君子以居贤德善俗”;“山下有风,君子以振民育德”。正是在贵州灵山秀水的濡染涵化下,贵州人民才养成了光明磊落、端正厚重,勤劳勇敢、吃苦耐劳的品格。明清以来,不少外地学者都称赞贵州人民不慕声名,不迩势力,不好夸饰,不染纷华,他们都为贵州人民纯真热情的精神气质所感动。这种质朴笃实的性格,一直到今天仍依然保留。这也可说是山水秀异,灵气所钟,能够育才,足以毓贤的结果。　　天地造化了贵州山水的奇异险妙,但是天地不会也不能言说,必须通过人的灵性生命来言说,也就是说,在与自然的和谐性交往过程中,人会主动领悟天地的精神而言说,所以艺术往往都是人类接触自然之后的精神性产物。不少诗人游历贵州雄山奇水,都留下自己的诗作题吟,在自然的宇宙天地之外,还创造了一个人文的诗意天地。譬如明代诗人张简臣攀登梵净山后,便在心中涌出了流水一般音韵铿锵的诗句:“梵净实为郡祖龙,平地突起凌苍穹,……浮生浪迹半天下,宇宙壮观无此雄。这是对贵州山水堪称宇宙奇观的赞叹,也是对贵州人民有着大山一样的豪放精神的歌颂。贵州人民热爱自己家乡的山水,也对自己的文化前途充满了信心,所以民间至今还广泛流传着明朝刘伯温的诗句:“江南千重水,云贵万重山,五百年后看,黔滇胜江南”。诗句似乎是预言,但也内涵着自信。　　山————无论地貌意义上的山,或人文化的山,也无论是实存的自然的山,或想象的精神性的山,它都是贵州人民情感与理性认同的象征,是个人与群体安身立命的意义标记,是鼓励每一个人积极上进的动力源泉,是诗意般安居的清净灵洁之地,是激发桑梓情怀的精神遐想物,是寄托故园思绪的永恒凝聚体。山令人心醉,山令人神往,深山藏宝,地灵人杰,贵州的自然山川是美的,贵州的人文风俗也是美的。相信一切热爱家乡文化的人,都一定会热爱那里的山水。　　作者：张新民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