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常熟首例未成年少女受辱案

调查常熟首例未成年少女受辱案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0日10:31 人民网-江南时报

今日首页记者顾耀峰　　血尿！左肾挫伤！休学一年！受辱遭打索赔不成写信向市委书记求助……这一切，对14岁的未成年少女小莹（因保护未成年人隐私，文中所用名为化名）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但残酷的事实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她身上：自从一个已年过5旬的老汉蔡宗德对她甩弄生殖器、并纵容女婿对她及其母亲大打出手开始，噩梦也就随之而来。“侮辱妇女罪”，这是少女及其家人将蔡宗德告上法庭的案由。这个因涉及侮辱未成年少女而被法院受理的案件也引起了常熟市委书记杨升华的重视，杨书记专门为此做了批示。据常熟市妇联的戴副主席介绍，小莹受辱事件是常熟近年来的第一例未成年少女受侮辱的事件。昨天，本报记者前往苏州常熟对这起事件做了深入调查采访。　　A　狗咬惹出事五旬汉露私辱人　　在常熟市海虞镇郑桥村，记者见到了当事人小莹。出生于1989年的小莹尽管身着棉衣，看起来仍显得单薄。　　说起2003年1月24日的事，她还心有余悸：那天下午4点半左右，她去干妈家拿羊毛衫进行加工，在邻居蔡瑞芬家门口的场上（苏南一带农户门前一般都有个打麦场），突然窜出一只狗咬住了她的裤管、棉鞋。突受惊吓的小莹尖叫起来，并向狗踢去，试图甩开狗嘴。就在此时，狗的主人（蔡宗德的女儿）及姚凤宝（蔡宗德的妻子）闻讯从村民蔡瑞芬隔壁的家中走出，并开始向小莹谩骂。其言语之恶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小莹这样说道。随后，蔡宗德也尾随出门一起对着小莹臭骂不已。小莹见势不妙，赶紧向家里逃去，回到家后她匆忙把门关上，小莹父亲此时不在家。没料到蔡宗德等三人紧追不舍，一直到她家门口（小莹家与蔡家仅隔3户人家），蔡宗德还举起了砖头扬言“我今天就要用砖头砸死你！”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莹的母亲俞建英要小莹把门打开看看。　　门打开后，让小莹难以置信、终身难忘的一幕突然降临在了眼前：53岁的蔡宗德把手中的砖头一丢，随即把裤子一脱，露出了生殖器！不仅如此，他还一边摇晃着生殖器一边用当地方言骂出了“小X插千人”、“把你的小X都撕烂”等不堪入耳的话。俞建英见状，出门与蔡宗德理论。这时，隔壁邻居也看不下去了，过来纷纷指责蔡宗德不像话。在众人的指责中，蔡宗德等3人又谩骂了一阵才得意地扬长而去。　　此次蔡宗德露出生殖器的动作，整整持续了10分钟以上。　　B　闲聊聊出祸母女受辱遭殴打　　1月24日的事件过后，蔡妻姚凤宝每次碰到小莹母女俩都恶声恶气。为求太平，生性不爱惹事的小莹总是避而远之，本来她上学时都要经过蔡家门口的，现在也为避免生事而从家后面绕道而行。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没能逃脱掉第二次受辱的遭遇。　　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向记者介绍，2003年4月19日下午，小莹母女俩在隔壁人家闲聊，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被蔡家谩骂的事，不巧的是，这正好被蔡妻姚凤宝听到。随后，蔡宗德被其妻叫了过来，他过来看到小莹母女俩时，又一次边骂边脱裤子，面向小莹母女露出了生殖器。小莹见状马上就哭了，立刻拔腿就逃，边逃边叫爸爸。蔡妻姚凤宝却对着蔡宗德叫道：脱，脱X给她们看！脱X给她们看她们就跑了！　　这次，蔡宗德“露阴”的时间又长达15分钟！　　事情并未就此罢休，就在小莹的爸爸陈正华赶来质问蔡宗德的时候，蔡的上门女婿王叙晚冲出来和姚凤宝一起开始追打俞建英。邻居赶忙劝住，把他们和俞建英拖开。王叙晚见状，又跑到小莹旁边对她左胸猛打2拳，边打边说“打不到大人，就打小孩”！混乱中，陈正华的手指被蔡宗德咬伤。随后，小莹打110报了警，警车赶到事态方才暂告平息。　　当晚5点左右，姚凤宝的女儿下班回家，又和姚凤宝一起到事发地点谩骂，姚凤宝再次叫来女婿王叙晚打小莹母女俩。其时小莹的父亲陈正华和蔡宗德已被常熟市福山警务站带去做笔录了。扭打中俞建英被按倒在地上，王叙晚对她脸部猛打3拳，众乡邻见状，又一次把姚凤宝等人拖开。但姚凤宝又转身向小莹猛打，其中姚凤宝女儿打在了小莹脸上，眼冒金星的小莹脸部立即高度充血。而出手一向“狠辣”、脚穿皮鞋的王叙晚又向小莹左腰猛踢2脚，小莹立即疼得站不起身，蹲了下来。　　C　邻居愿作证向记者讲述细节　　两次事发的目击证人蔡瑞芬向记者证实了小莹母女受辱的事实，由于第一次事情就发生在她家门口，所以对事情的经过分外清楚，她还向记者叙述了姚凤宝等3人殴打小莹母女俩的细节。不过，她至今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蔡宗德这一把年纪还要做出这种“下流”的动作。　　蔡瑞芬还告诉记者，其实前后这两件事的目击证人不止她一个，但其他人已经不敢站出来“讲话”了，原因就是蔡家已对他们进行了恐吓，有的人家还被蔡家冲到家里打砸过。　　蔡家为何在当地有如此大的“威慑力”？有个在当地不是秘密的“秘密”极容易引起乡民的遐想：管辖这一地区的福山警务站的指导员赵国良和警员范坤元与蔡家非沾亲即带故。赵国良的妻子?氩唐抟Ψ锉κ谴有∫黄鸪ご蟮慕忝茫独ぴ氩碳以蛴凶拧八厍灼荨鄙矸荩环矫妫唐抟Ψ锉Φ耐馍欠兜拿梅颍涣硪环矫妫队质遣套诘碌男∨龅母舴坷删耍∫舱怯凶耪獠愎叵担灾烈Ψ锉υ诖蛐∮ㄊ痹邢按蛩浪膊换岢怨偎荆颐窃诟Ｉ脚沙鏊ㄗⅲ阂蚋Ｉ秸蛴牒Ｓ菡蚝喜ⅲＩ骄裾炯次Ｉ脚沙鏊┯腥耍　? 　　此外，据蔡家自己宣称，被带去做证人笔录的证人的名字他们都知道，也是“派出所里的人”告诉他们的，而且他们还知道笔录的内容。　　记者前往蔡宗德家，想就此事进行采访，却没能找到一个人。　　D　久拖未解决写信给市委书记　　小莹被踢之后出现了血尿症状，记者在小莹家看到，自被踢后她在福山卫生院、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等医疗机构就诊的病历记录、检查单可以摆满整张桌子，至今前后不下20次的检查“折腾”掉了小莹家4000多元钱的医药费，而且，由于家境贫寒，小莹家还不敢多开药！但即便如此，家里对小莹的医药费还是显得非常无奈：“我们又想给她看好，但又没钱给她看好，能借的也借得差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 　　记者了解到，自4月19日陈正华与蔡宗德一起到福山警务站做了笔录后，福山警务站就没了下文。俞建英曾多次到警务站去要求处理此事，并要求蔡家补偿医药费，但得到的答复一开始是“会有答复的”，逐渐地变成了“你别再来了，反正不会有钱给你的”…… 　　时光荏苒，事发近3个月小莹被辱被打事件仍没有个着落，医药费也像镜花水月一样似有似无。无奈之下，小莹提起了笔，给常熟市委书记杨升华写了求援信。　　E　书记作批示妇联介入调查　　7月16日，杨升华在小莹的来信上作了批示：“……要切实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并将该信转呈到了常熟市妇联。常熟市妇联迅速作出反应，2003年7月18日至7月24日，妇联主席周志芳、副主席李虞芳等分别在海虞镇、常熟市公安局法制办等场所联合常熟市公安局介入调查此事。8月1日，常熟市公安局查实：“2003年4月19日17时许，蔡宗德因与陈正华家有纠纷，在家门口路上向陈妻俞建英及女儿小莹暴露生殖器”，因此，常熟市公安局对蔡宗德作出了拘留10天的处罚。　　在此之后的2003年10月10日、11月3日，小莹及其法定代理人陈正华、俞建英向常熟市人民法院分别递交了刑事、民事诉状，以“侮辱妇女罪”将蔡宗德告上了法庭。那么，在蔡宗德受到10天拘留的“惩罚”后，小莹家又为什么还要将其推上法庭呢？　　常熟市妇联戴副主席的一席话也许能代表小莹的想法：这个事件给小姑娘带来的精神上的影响要远远大于肉体伤害，也许这个精神压力还是终生的。戴副主席还介绍说，小莹受辱事件是常熟近年来的第一例未成年少女受侮辱的事件，就妇联接触的案例来看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而俞建英则说得很现实：我们的医药费到现在还没有补偿，在蔡宗德被拘留后派出所也来调解过，但蔡家第一次一口咬定最高不超过1万，第二次却又降为不超过6千，那这个病还怎么看？小孩的精神影响怎么消除？我们只能通过法律来获得赔偿，想通过法律严惩“凶手”！　　少女心头难抹的阴影（记者手记）　　记者了解到，目前小莹一直休学在家，她正是因为“身体原因”而在10月24日获得常熟市教育局批准休学一年。　　12月18日，这一天原定开庭的日子因为小莹的法医鉴定还没出来没有开庭，不过，小莹的伤情鉴定早有了结论，常熟市人民法院在2003年9月16日出具的（2003）熟法医鉴定初字第127号“法医鉴定书”认为：“被鉴定人小莹于2003年4月19日被他人打伤，伤后入常熟市福山卫生院诊治，检见有血尿，后又入多家医院治疗，亦多次检见有血尿存在，并诊断为左肾挫伤。综上，分析认为被鉴定人小莹的伤情属左肾挫伤。”谈起这起官司，谈起自己的未来，小莹一片迷惘。虽然她家人、邻居对这个官司的胜诉充满信心，但留在小莹心头的那片阴影却很难抹去。现在蔡家一见到小莹家人，就仿佛是撞了瘟神一样咒骂不绝，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对小莹来说，何时会是个尽头？　　在14岁少女的心间，原本是只该有阳光，而没有噩梦的…… 　　《江南时报》 (2003年12月20日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