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穿林打叶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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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1日16:31 青岛新闻网-青岛晚报 |
一过下午,太阳落得也快,阳光斜斜地打在墙上,倒是诗情画意。海边的风一阵阵吹来冻得我们有点“鼻青脸肿”,树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可落了,风声变得干巴巴的。 一老楼的屋檐下刻着1932的字样,想问问来历,绕着院子转了好几圈,也不见人影。只好去敲门,老太太扒开窗帘问了半天,也不肯开门。碰上几只幸福的鸡,迈着四方步啄着食,见我们来,躲到冬青树下,摇头晃脑。一偏屋的门开了,老大娘出来倒水,我赶紧上前搭话。老人摇头说不知,只知道楼里住的多是军人家属,老人也是随当兵的丈夫搬到这里的,在这偏厦子里一住就是四十多年。 我们沿着一条石板路顺坡而下,迎面是一扇雕花铁门,锈迹斑斑,看样子是老门。推开侧门进去,很响的吱嘎声,吓了我们一跳。院里很整洁,松柏森然,没那些偏屋,阶前还摆着个玲珑的石桌。主人远远地站在院子那头,脚下有几只鸡在吃食,看见我们淡淡地笑了笑:这房子是1922年建的,德式建筑,设计师是荷兰人,还是丹麦人的?这一带的房子大多是他设计的,有些是姊妹楼。从西边盖过来,到这里多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了,再往东就更晚了。院子的角落里藏着个地堡,主人说,以前这房子直接面海,是防御用的。这街上原来住的人很少,文革后才多起来。我正要听故事呢,他不肯多谈了。 金口三路上,让老舍看见红樱绿海的故居已经拆了,建了“方盒子”。金口一路31号原挪威领事馆旧址上也盖了新房,还有一处也围上了防护网,我们赶紧钻进去,一通狂拍,心里一阵阵发紧。一座黄色小楼很显眼,涂料是新刷的。铁门虚掩着,走进去,阶前一左一右两个石雕花盆,一青一红,一大一小。“不配套。”话音刚落,有人接茬:“有眼力,小的是从上面挪下来的,原来那个文革时丢了。”说话的是邵先生,在这院里上班。他指给我们看屋顶上的风信鸡:这房子是1928年的,法式建筑。弧形的圆厅,带拱桥的石阶,有点法式的浪漫。正说着,从后院走出来老两口,见我们聊得起劲,也加入进来。两人都姓王,刚退休,住在后院的花房里,是这院里惟一的住户。妻子先开口:这里上世纪六十年代是政府的交际处,我们就在那工作。那时候,年轻人刚工作都住在单位里,结婚就住院里的临时房里。先生接着说:这里就是文革时的“杨公馆”。最可惜的有个原装的德国澡盆也被毁了。后来这里一直是机关,保护得还不错。 我们随老两口往后院走,准备到家里看看。转过拱桥石阶,迎面一棵大树,结满了褐色的小果子。王大娘说是棵洋山楂,也不知怎么吃,又酸又涩。说着她走到树下,捡起几个果子,笑了。这院里果树花木可多了,又弯腰拾起两个梨,黄澄澄的居然还没烂。还有十几棵白果,一年能打上百斤,什么时候,到家来,炒给你们尝尝,艮悠悠的,很好吃。边走她边指给我看,这是两棵丁香,那里原来有棵木笔玉兰,那些柱子原来是葡萄架,这冬青树下,夏天的晚上,能捡好些知了,我都用油炒炒吃。老两口把花房的玻璃屋顶换上瓦,把个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一个劲地感叹:大半年都是花前月下多好。老王叹了口气:可惜一直是临时的。 转到别的院子里,抬头看看枝头,竟然也挂着几个石榴、葫芦,一路找下去,又有几颗柿子、栝楼,看着心里欢喜,直把一阵阵穿林打叶声当做了春风。 W1221294.TI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