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候选“社会公益奖”：颠覆还是归真

　　五日圆桌

　　周一至周五评点世事人情

　　周一：赵晓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博士后研究员

　　每年一度的中央电视台年度十大经济人物奖已成为中国财经界的奥斯卡，2003年奖项没有评出来，却已引发热烈争论。那是农妇熊德明成为“年度社会公益奖”候选人所引起的关注和讨论。当她成为候选人的消息披露后，引发了热烈的讨论，许多人赞成，也有人不解，还有人认为是炒作、甚至是颠覆。

　　作为央视年度十大经济人物评委之一，我毫无保留地投了熊德明一票。至于理由，我以寥寥数语简要陈述如下：“中国人最难得的是讲真话，最难得的是关注民生，最难得的是关注弱势群体。因此投熊德明一票。”

　　如果评熊德明为十大经济人物，也许不合适，但是就“社会公益”这一项而言，对比央视的评选标准，可以说再合适不过。

　　首先说“挑战性”这一项。

　　中国当前最缺的是什么？很多人会说是“诚信”。鲁迅先生当年说过，中国人已经习惯了在瞒和骗中生活。现在一些中国人之所以选择瞒和骗，除了个人道德的因素，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是社会环境对于说真话者有时比较严酷。

　　黑暗之中的每一点亮光都倍显光明。熊德明的所做所为也许谈不上“非常人之举”，却需要极大的勇气。她敢于站出来，将最真实的百姓疾苦告诉政府领导，着实是令人赞叹的一件中国百姓维权的好事。因此，投她一票，是投稀缺的说真话精神一票。

　　再说“创新精神”这一项。相比于技术创新，制度创新更加重要。熊德明的举动已经并将进一步引发中国保护普通农村打工者、保护弱势群体的新的政策、新的制度的出台。一句真话而引发一个重要问题的暴露，并导致重要的制度创新，这就是熊德明在中国制度创新上的贡献，一位普通民众对世界的改变。

　　学过公共选择和集体行动的人都知道：说真话的人往往付出自身代价，换得许多人的好处，收益与代价之间的不对称所导致的结果是大多数人选择“搭便车”。因此，要鼓励制度创新，就应该对制度创新的“先锋”予以格外的鼓励，这样才有利于打破“搭便车”的行为，鼓励制度创新。这可以说是我投熊德明一票的公共选择理由。

　　最后说“影响力”这一项。可别小看了熊德明这一句话，它惠及中国亿万农民。拖欠民工工资问题已经在2003年度的中国经济生活中引起广泛关注，这一问题在今后势必得到更多的关注。

　　“改变自己、就是改变世界”。一句真话就是这样造成强烈的社会冲击波的。事实上，中国社会的现代化是一个政府与公民不断划分权力边界的一个过程，而权力的划分不能一次完成，熊德明的一句真话所引起的进一步的思考就是：政府究竟应该管什么？是去管投融资，还是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提供产权的法律保障，维护社会公正，保护弱势群体。答案其实再清楚不过。

　　据以上的理由，笔者的看法就是，熊德明候选2003年度“年度社会公益奖”，不是噱头、不是炒作、更不是颠覆，而是回归。

　　作者:赵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