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领风骚―――诗人毛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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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3日03:41 青岛新闻网-青岛早报 |
宏程心路:风骚独具的个性情怀 1973年,刚刚大病一场的毛泽东,已经整整八十岁了。 夏日里,他用已经有些枯涩的情思,写了平生最后一首诗。 冬天,他还劳费情思地做了一件词墨韵事。他让身边的工作人员把自己一生的全部诗词作品,重新抄写了一遍。抄完后,他一一核对,对其中的一些词句作些修改。然后让工作人员又抄写一遍,抄清后,又再次核对。 他似乎很想为后人留下一套完整的诗词定稿,又好像是在进行一次艺术上的自我总结。或许要为自己的心灵世界,留住一片珍贵的情感空间,留住几多动人的历史回声。或许,在用诗人的目光审视自己一生的行程,重温那遥远起伏、百折千回的心路。 数量并不太多的七十来首诗词,正是毛泽东播撒在坎坷心路上的心灵花朵。心路上的风景,无比灿烂。 细细检视笔下天地,半个多世纪的人生风色、革命风云,半个多世纪的人生悲欢、历史巨变,在晚年毛泽东的心底,该唤起怎样的波澜? 四十多岁的时候,在陕北峰峦起伏的黄土高原上,他便举起套着灰色棉袄袖子的右手,指着自己对一个来访的美国记者说了这样一句——— “谁说我们这里没有创造性的诗人?这里就有。” 1993年,在毛泽东诞生一百周年的时候,在诗人的家乡,绿荫掩映的韶峰半腰,却长出了一片占地二十五亩的诗词碑林,上面用花岗岩精心雕刻着诗人毛泽东的作品。放牛时的乡村少年毛泽东,绝不会想到,在传说中曾演奏韶乐的地方,将会长出自己的诗林。不过,十七岁那年,在第一次走出家乡这一人生转折的重要时刻,毛泽东在不经意间作了一次诗人方式的告别。1910年,即将出外求学的毛泽东,临行前改写了日本一个叫月性的和尚写的言志诗,夹在了父亲每天必看的账簿里: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离开韶山冲的毛泽东,到了长沙。到了北京。到了上海。到了广州。到了武汉。到了瑞金。到了遵义。到了延安。他脚步匆匆,四处寻觅。匆匆地行走,意味着任重道远。肩负使命的人,总不免五味遍尝。一路前行的毛泽东,终于走出一个别样的人生风色,走出了辽阔的一片天地。 毛泽东是这样一个人,革命者说他是领袖,敌人说他是“匪首”,同情革命事业的朋友也会开玩笑地称他为揭竿而起的“山大王”。 但没有人说他是诗人。 直到1937年,人们才惊讶地发现,长期在山沟里,在马背上战斗的毛泽东,竟然还会写诗。人们更为惊讶的是,正是毛泽东那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丰富的人格素养,造就了别具一格的诗风,使典雅高古的旧体诗词和中国革命的历史风云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个叫埃德加·斯诺的美国记者,让整个世界都知道了毛泽东不仅是一位卓越的革命家和军事家,还是一位诗人。那是1936年7月,二十三岁的斯诺来到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领导的陕北保安。他是第一个深入苏区进行采访的西方记者。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在昏暗的油灯下,斯诺和毛泽东陆续谈了十几个晚上。一向不大喜欢谈论自己的毛泽东,向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西方人敞开了心扉,谈了中国共产党的理想,谈了自己的经历。顺便,也谈起了诗词。毛泽东把自己的《七律·长征》抄写给了斯诺。斯诺他在书里写道:“我用毛泽东主席──一个既善于领导征战又善于写诗的叛逆者———写的一首关于这次六千英里长征的旧体诗作为结尾。” 真正让世人领略毛泽东风骚独步的事件,发生在1945年的重庆。 那年,毛泽东到重庆谈判。他把1936年写的《沁园春·雪》透露了出来,结果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当时在重庆的美国记者斯特朗,曾评述说:“毛泽东写的这首诗震惊了重庆文坛,那些文化人以为他是一个从西北来的土宣传家,而看到的却是一个在哲学和文学方面都远远超过他们的人”。 历史更钦佩一位伟人具有独领风骚的手笔。一桩笔墨韵事,陡然间转化成了政治斗争。重庆的一些报刊,连篇累牍发表批判文章,有的甚至刊登谩骂式的和词。一首署名“雷鸣”的和词,直白的令人惊讶:“草莽英雄,林泽豪杰,巧饰文词虫贝雕!休夸耀,看青天白日,旗遍今朝”。谩骂归谩骂,敏感的国民党宣传部门十分清楚,一首《沁园春·雪》,使毛泽东及其主张在政治的天平上,增加了文化人格的几多分量。他们私下组织一些舞文弄墨之士,试图写出一首超过《沁园春·雪》的词,然后以国民党领袖的名义发表。竟因最终拿不出像样的词作,只得悻然罢手。 已经回到延安的毛泽东,看到重庆报刊上那些曲解生事的和词,只说了一句:“国民党骂人之作,鸦鸣蝉噪,可以喷饭”。 诗人只是毛泽东诸多身份中并不那么重要的一种。他有更大的历史使命。 于是,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人们看到了——— 在人民解放战争的洪流中,他以运筹帷幄的战略智慧,导演了一出波澜壮阔的战争史剧。在开天辟地的庄严时刻,他和战友们踏着古旧尘封的皇城砖道,宣告中华民族迎来了一个历史的新纪元。在百废待兴的日子里,他和战友们领导站起来的中国人民重振山河,荡涤了旧社会的污泥浊水。在战火烧到国门口的时候,他毅然决策,打了一场让中国人扬眉吐气的抗美援朝战争。在凯歌行进的岁月中,他把目光投向历史的更深处,开创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确立了崭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在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之后,他又艰辛地探索着中国式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在东西方冷战对峙和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面前,他始终警觉地关注着祖国的独立和安全,并在迟暮之年开创了中国外交的新格局。 历史给了毛泽东激情,历史演变的波澜壮阔,也给了他独有的创造灵感和非凡的写作方式———昆仑之巅,长城之墙,仿佛是他胸中的笔。华夏大地,高天厚土,仿佛是他笔下的纸。黄河的水,长江的浪,仿佛是他纸上的墨。炮声隆隆,千里莺啼,是诗人诗中的平仄和韵脚。万丈长缨,百舸争流,是诗人诗中的遣词和意境。屹立山顶的松,扎根原野的草,翔飞中天的鸟,游弋江湖的鱼。还有那一年四季无比绚丽的花,从南到北迎风招展的旗。这千般风情,这万种生灵,便是跳动在诗中的字符。 每一首诗,似乎都成为了一次事件、一段岁月、一种激情,还有他的理想的形象见证。每一首诗,似乎都洞开着一扇窗户,往里看,那里有风骚独具的个性情怀。 正是在和人民一道创造历史的进程中,毛泽东也创造了只能属于他的诗。 革命一生,自然成为伟大政治家诗人的一生。 左图:1970年毛泽东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上。 A122323Z.TI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