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金融时报》12月12日

　　在英国泰晤士河畔一间没有窗户的底楼房间里，联合利华（Ｕｎｉｌｅｖｅｒ）的十几个员工正在走来走去。他们挥舞着双臂，操着意大利服务生的口音呼喊：“我们为什么争吵？”

　　接着，他们又将台词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想要让瑞士阿尔卑斯山顶上的人都听到。然后，他们以演员对观众大声耳语的方式，对着一英尺外的一个假想同伴又重复了一遍台词。

　　他们并没有疯。他们来自联合利华ＬｅｖｅｒＦａｂｅｒｇｅ物流部，正在参加一个专题讨论会，了解反馈在戏剧排演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如何把它置换到商业领域中去。作为该会的承办方，ＴｈｅＭａｐ剧团的副导演菲奥纳·莱斯利解释道，用不同的方式说出同样的话，显示出不同场合的重要性。

　　以上只是在联合利华家庭和个人护理产品部总部上演的有些离奇的一幕。在员工餐厅隔壁，你能从耳机里听到萨克斯管演奏家安迪·谢波德吹奏的一支催眠曲，这是他从“凡士林特效润肤露”中获得的灵感。展品还包括一盏熔岩灯，里面漂浮着一滴滴橘黄色的小液珠。

　　那个主要的楼梯口由一幅幅画装饰而成，还有员工的呼声相伴。其中，有一幅画家布里奇特·赖利的作品，全部由明亮的垂直条纹组成，旁边则是一条员工请求：“摘掉这个彩色条形码”。这一请求未受到公司的重视。

　　如果你厌倦了绘画作品，那里还有“灵感库”其实是由联合利华员工推荐的各类书籍。联合利华董事长尼尔·菲茨杰拉德挑选的是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长篇小说《迷宫里的将军》。如果你想先睹为快的话，可以坐在由设计师简·瑞维特设计的伦敦Ａ－Ｚ织布扶手椅上，慢慢浏览。

　　以上这些就是有关“催化剂”项目的全貌。这个把艺术带进公司的项目投资48万英镑（合83万美元），已历时4年。究竟是什么让拥有力士（Ｌｙｎｘ）宝莹Ｐｅｒｓｉｌ和德芙（Ｄｏｖｅ）等品牌的公司老板为员工提供这种娱乐方式呢？

　　作为该项目策划，ＬｅｖｅｒＦａｂｅｒｇｅ的董事长基思·威德表示，这完全是为了在形势严峻的市场中保持公司的竞争力。该目启动正值2000年ＥｌｉｄａＦａｂｅｒｇｅ与ＬｅｖｅｒＢｒｏｔｈｅｒｓ合并之际。作为转变企业文化的一部分，这能鼓励员工的创造力和冒险精神。

　　“在恶劣的市场环境下，公司很容易沦为‘避免亏损’的公司，员工不会承担太多风险，”他说：“他们变得很官僚，公司里也形成一种‘找替罪羊的风气’。”“ＬｅｖｅｒＦａｂｅｒｇｅ当然还没到那一步”，他补充道。

　　“催化剂”项目已延伸到联合利华的冰淇淋和冷冻食品部门，与“永久发展”计划紧密相连。该计划强调员工个人发展，并把它视为企业发展之路。“要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很难，”威德先生说：“催化剂项目让你在中性的环境里尝试新的技能。”

　　这些话听起来多少有些附庸风雅。

　　那么，联合利华究竟从这个雄心勃勃的投资计划中获得了哪些具体的成效呢？“这个计划仍在进行之中，这就是一个成功的证据。”威德先生回答道：“我很乐于投资，但我想要回报。我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如果这个计划没用，我早就停止了。”

　　那么，它在哪些方面是有用的呢？他说，首先，自从市场部上了摄影课之后，公司海报广告的质量提高了。摄影课丰富了他们的专业知识，让他们在谈起图像时更加滔滔不绝。

　　受聘于联合利华的作家约翰·西蒙斯已经帮助经理主管们提高了写作水平，使他们的文章更简洁、更具说服力。公司介绍也变得更加清晰。这得归功于剧院导演卡尔·詹姆士，是他让威德先生了解了在进行公司介绍时，如何少用数字、多用“图像”。

　　事实上，在总公司500名员工中，60％至65％的人已经参加了“催化剂”项目。“我们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参加一个以艺术为主题的项目。”

　　但是，他如何确定这个计划能有助于增加员工的创造力，提高销售业绩呢？“结果难以量化，但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走进一家公司，你能感受到这里是不是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一个充满活力的氛围。而且，每当有人在超市中挑选我们的产品时，我都把那当作是向这个项目投的赞成票。

　　“楼下，大多数的物流部员工正在享受着讨论会的乐趣，虽然偶尔这会让他们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们说，他们学会了如何给予反馈，这有助于进一步的交流，让他们受益匪浅。“这种表现形式令人难忘”，一位参与者评价道。

　　威德先生及其董事会也在研究反馈，并且亲历了讨论会的全过程。我问他从中学到了什么。他说，他得回去翻翻笔记，然后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