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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彪 面瓜的真实分量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5日04:11 青年时讯

  傅彪现在红了,身体也越见发福,往人跟前一站,不需过秤,起码也是二百来斤的分量。可不知为什么,只要傅彪真往眼前虎虎实实那么一站,再细细打量打量他吧:一张四方大脸真像“面瓜”,五官就像几个窟窿眼点缀在上下左右,尤其是那两颗很无辜的眼珠,似乎总带着几分惊惶,然后就在眼眶里边,永远有点找不着北地骨碌骨碌地转;打招呼时胖身子稍稍往前一探,一只左手总像不知该往哪儿放地向下一垂,然后是右手忙个不停来回总在脑门上擦汗……

  每回只要一见他这样,我心里马上就会泛起两个字来:辛酸!把这感觉跟别人一念叨,人家立即就会联想起傅彪的种种喜剧表演,于是哈哈大笑说:“他辛酸?一个搞笑演员,他肯定特别会装蒜,你还真的相信?”有人看了傅彪在《青衣》里演善良而软弱的“面瓜”丈夫,都不由会被他的种种憨态可掬逗得开怀大笑。可我也看见了他在剧中兜一个花布围裙,两只大手在上面不停地来回乱擦,而且还被对他半爱不爱的媳妇儿支使得满屋子乱转。女性都从“面瓜”身上,发现了自己梦想的可爱男人和模范丈夫;老实而善良的丈夫,也能从傅彪的表演里,多少找到自己的影子。很多喜欢傅彪的观众,现在一见他出现,就会忍不住直接走到跟前在他身上拍拍打打,根本就没有什么距离或隔膜。确实,傅彪就是那种一见就让人乐的明星,可他的逗人乐却又是充满生存根据与人生厚度的。

  让傅彪终于冒出头角的是电影《没完没了》,片子开头,他演一个大款,接手机答应一桩生意,本来眼前明明没人,但他仍然还是点头哈腰嘴里还连续吐出一大串“OK—OK—OK、OK!OK!OK———”当时在电影院里一下就把观众们乐喷了。从那以后,傅彪的表演也就一发不可收了。可在我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当初在《甲方乙方》里演的另一个过场小角色:莽壮壮一条汉子,困惑于平庸生活当中弄得连自己都感觉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走进“好梦”公司花钱求人给他找罪受。“好梦”公司把他关进一个柴房,就当驴一样转圈拉磨。而傅彪也就一步一个脚印埋头真拉,不时还会停下来,扯下围在脖子上的白手巾擦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可能有人也就把这段表演真当戏给看了,可一步一个脚印地转圈拉磨,我却以为这更像是傅彪一路走来的真实人生写照。

  一个大男人只有一直处在对自己的不确信中,他才可能不停地逼着自己往前走。若是有一天他对自己完全自信了,眼里也可能就再难看得见比自己更高的人了。以傅彪长年形成的心性,梗着脖子骄傲那是断然不敢的,什么事落个自己心里喜欢得意,或拉上一、两好友找个安静饭馆灌上两瓶啤酒完全有可能。可要想从他的表情和眼睛里找到“横行霸道”这四个字,那就根本不可能了。《艺术人生》多次直接联系、或托人打电话给傅彪请他上节目,都让他给回了。再后来知道我跟傅彪熟,又让我去说服他。谈什么都成,就提这事儿他又摇头又摆手又满脑袋抹汗:“别、别、别,这事儿免谈。”“为什么呢?”“有那么多比我棒的演员都没上,我去算哪道?”

  有一天我问傅彪:现在你已经算是非常非常走红了,心里还像过去活得那么紧张吗?当时是坐在茶馆的空调底下,可傅彪仍然还是用右手在脑门上抹一把汗,然后还顺手甩了一下,回答:“紧张。因为接触事情多了,也只能说是比过去———稍微从容了那么一点。但基本上心里还是很紧张,还是不自信。你比如说如果碰上年轻点的记者,提的问题比较好回答,我能应付,或者稍微兜个小圈子也就算过去了。但如果碰见上来就一针见血特别敏锐的,心里那根筋立马就会绷紧。可后来又发现,既然胆小,那就跟谁也犯不上绕什么圈子。绕也没用。不如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就干脆直说,那样反而更诚实。再说当演员,没有不盼自己红的,谁听了大家的赞誉心里都会舒服。关键是这种心理变化的过程特别微妙。最后是你习惯了这些,看看还能不能真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说谁干下天大的事业,他也总不至于当着亲爹妈面前就吹牛吧?爹妈听了再没什么表情,那就连喜形于色都不敢了。”

  傅彪先前曾跟我讲过这么一件事情:那还是他在说唱团时下基层去一座大山里的隧道施工工地,上午在台上演出时,傅彪就发现台下有个年轻工人抬着脑袋冲他咧着嘴哈哈地乐,下台之后,那年轻人又拉住他的手还是开心地笑。可将到中午正要吃饭时,外边忽然传来隧道塌方的叫喊;傅彪当时二话没说,撂下碗筷撒腿就往出事儿的地方跑,刚跑到工地临时医务所前,前边已经有担架抬下来了。正慌忙张望,就看见上午还眼巴巴朝他乐的那个年轻小伙,此刻已经血淋淋横死在一副担架上,傅彪当时哆里哆嗦攥住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就顺腮帮子不由自主流下来了。正此时,忽然一阵凄厉到让人毛骨耸然的女人叫喊,又让傅彪赶紧转过头去,就只见一位妇女披头散发连滚带爬正朝医务所这边跑,脸上的五官早就扭曲得变了形,她当时不是用嗓子而是用胸腔里的声音特别吓人地喊着问:“他在哪儿?他在哪儿?”接着看她在几副担架间转了一遭,刚才凄厉的叫喊,突然之间又变成了更加吓人的仰天大笑。傅彪走到跟前一看,原来那妇女的丈夫还活着,只是两条腿齐斩斩全被砸断了。可饶是如此,那妇女已经喜得满脸是泪,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念:还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就好!

  傅彪向我诉说这经历时,脸上惊惶的表情完全又回到了当年的隧道旁边:“那情景,我这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一回想那女人的笑声,头发根就往直立!那才是真正的底层人生。同样是面对飞来横祸,不一样的人,反应也是完全不同的。要是在城里,突然砸断两条腿,多大事儿啊!但对那位劳动妇女,只要丈夫还留一条命,她就太满足太满足了。”类似的经历与感受,都跟定期存折一样深深储存在傅彪心里。而且还源源不断地往他的各种小人物表演当中洋溢渗透着。因为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平常只要能腾出一分工夫,傅彪从不会轻慢那些求他签字、要跟他合影的平常百姓。几年前,傅彪刚拍完《梦开始的地方》,转身又到陕西去拍《押解的故事》,当时他脸上蓄着胡子,身上穿着乡下人的衣服,整个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可有一天,他得闲去街上逛,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一个工商储蓄所的职员一把拉进屋里,那人高兴得满屋子直转圈,说我给你沏茶;我不上班了我回家拿照相机去我得跟你合一张影!不久前,傅彪在上海拍戏,休息的间隙中,傅彪坐在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进口烟斗丝卷成的香烟。那烟味特别浓郁,当时旁边站了一个在现场打杂的电工,一闻见傅彪那烟味,迷上了,又不好意思张嘴要,就转着脸伸出鼻子跟着傅彪吐出的烟气使劲闻,傅彪一发现这情况,当时就憨憨地朝电工乐了,接着马上摸出一支烟递给他。看电工把烟搁鼻子底下闻半天舍不得抽一口,傅彪又乐了。

  傅彪当初有好几年没戏可上,就专心伺候一家老小,于是他就练成了一手不错的做饭手艺。一说起烹调,傅彪顿时来了精神,他直起身子两只手来回比划着对我细说:“最拿手的是肉末蒸鸡蛋。不用放葱,要是鲜肉末,放料酒;要是冻肉末就放白酒。如果家里有5、6口子人吃,就打4个鸡蛋下去,然后再均着圈拌,拌完了倒酱油,腌个10分钟,酱油得多,拌红了为止;可以撒点盐,但味精别搁。如果想做成‘太阳蛋’,就在肉末上面磕一个鸡蛋但别搅开,要是想做‘眼镜蛋’,就来一个‘二饼’。蒸好之后,别一口菜一口饭那么来,就拌着米饭一块儿吃,哎!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再之后,人们就从《青衣》里看见了“面瓜”为老婆孩子在厨房里熟练地掂、炒、烹、炸,那完全是生活基本功。只是傅彪现在戏太密没工夫下手研究烹调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放不下这一口。在上海拍戏中间休整,剧组里其他年轻人都进城里租“钱柜”唱卡拉OK了,傅彪不去,他嫌那包间里空气不流通憋得慌。于是自己上街买只鸭子再捎块牛肉,然后回剧组抄出从家里带来的小案板加菜刀,一阵忙活,剁馅、擀皮,等大家唱完歌回来,傅彪这边已经把热腾腾的饺子给端上来了。所以无论到哪个剧组,傅彪都是好人缘。可同时也因为人缘好,就总会沾来一屁股事儿。有两口子闹别扭来找他的、有制片主任和制片人有矛盾的也来找他,演员谈片子、演员谈片酬,甚至会计要弄会计证全都来找傅彪。“累!有时真是累,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可也真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这些麻烦这些累也不白受,有很多戏哪还用得着演哪?只要把这些细节都抓回到戏里,就特别特别实诚。”

  如果认真看傅彪演的种种角色,你会不断地发现,在“他”每每尴尬憨厚的一笑背后,总带着几分小心、胆怯、躲闪,还有本能地自我保护。若再细心一品,竟然还淡淡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忧伤。壮汉傅彪,他到底在怕什么?“这一点我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天生就带这么一种感觉。心里怕人多、怕当着人说话,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得先想想,这么做对还是不对?一见照相机就赶紧乐。不信,你基本见不着我绷脸的照片。就是想用笑掩饰心里那种恐惧。小时候进照相馆,手藏在背后就使劲攥着,还哆嗦呢,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这种性格的形成,小时候的事情肯定是关键。傅彪家里当年条件并不富裕,在他上面有仨姐姐,一条花棉裤,大姐穿完给二姐,二姐穿完给三姐,最后一拨儿才能轮到傅彪,等真穿到他的腿上,那棉裤筒子都硬棒了,就跟棍子似的总支楞着。可班里的小同学并不对傅彪的家庭条件作任何调查研究,男生、女生,一看他穿花衣服,就喊他“流氓”,一个、两个同学先叫起来,其他同学就都跟着起哄,胆小也不敢反抗,于是就只有忍在心里。同学既然如此,老师也基本不把傅彪放在眼里。过六·一节,班级里选骨干参加唱歌跳舞,从来也不带傅彪玩儿,凡那种能出风头的事情,他永远只能靠在边上抻着脖子往里边看,然后再给别人家使劲鼓掌。可有一点好,他只会羡慕人家,却从不嫉妒。如果当初他要是因为心性嫉恨而朝另一方面发展的话,那么到今天,他也就演不出“面瓜”的那种心地善良了。可也有傅彪占第一名的时候,那就是参加集体劳动,只有实实在在卖了力气出了?梗拍艿美鲜妇浔硌铮一故俏斯睦麓胃袅ζO孪缪└赏昊睿娇沽耍思乙徽抛欤鸵母鋈饬裕筛当攵鲎抛约壕椭灰拐娌桓乙嗔耍嗔司团略侔驯硌锔耍蛭硌锾蒙伲孕睦锾乇鹫湎А3酥猓檬露继簧纤煜碌粝诒鹿茉宜飞希几蝗魏喂叵怠?

  再长大参加工作之后,娶了长相不错的媳妇张秋芳,朋友一见面顺嘴祝贺都说:“嘿!傅彪,你说你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呀?”当然也有人跟他媳妇说:“你怎么嫁就那么一老公呀?”对这些话,傅彪一边听一边脸上乐,从来都当成那就是别人对他进步的一种鼓励。“可也真是啊,我怎么就能找这么一个媳妇呢?”再往4、5岁刚懂事时追一追,有一次他被妈妈领着去买菜,路过卖玩具的柜台,看见一把滋水枪,他就甩开手站在那儿使劲看,他妈转了一圈回来,他还站那儿看呢,然后眼巴巴抬头对妈说:买这个!他妈当时也陪他站着,足足五分钟不说话,好一会摸着兜里仅有的两元钱,最后一跺脚还是不给买,拉起儿子转身就奔家走。而傅彪就“哇哇”哭了一路。

  有这些旧事在心里垫底,傅彪至今演戏对过穷日子总是拿捏得非常精准。有一次是他媳妇张秋芳演一个当家的儿媳妇,月底要揭不开锅了,转身就跟丈夫伸手要:“哎!你那儿还有钱吗?我这个月要过不去了。”傅彪一看马上就上前拦着,告诉她这么演不对,得先说出自己兜里还捏着几块钱,跟着还要丈夫那几块钱,然后再说这个月才能过得去。“这样两口子过日子那种又难又体贴的意思才能出来。演这些全得靠细节,为的就是要把人心里那点最真切的东西传达出来。所以不能说一边穷着,一边张嘴还大大咧咧地要。那就不是穷日子抠抠缩缩的意思了。”进入这种情境说戏,傅彪比导演还导演。

  要说对真不住媳妇和全家,有一档子窝囊事儿至今还深深烙印在傅彪的心里。还是在刚刚改革开放之初,那时根本没人找傅彪演戏,他整天窝在家里待着,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废物。可这话也就只能是他自己说,要是媳妇当时稍微给一点脸色,日子恐怕也就过不到今天了。偏偏媳妇从来没埋怨过他一句。那段时间傅彪白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家做饭和带孩子。他把儿子往肩膀上那么一架,小录音机放着萨克斯管,曲子慢慢悠悠的,抱着儿子在屋里跳舞,有个两、三分钟,儿子就睡着了。接着就是给全家人做饭。作为一个男人,那时的傅彪真是一块不能再甜的特优“面瓜”了。要是跟那时候相比,现在对于家人来说,傅彪简直就可以算是一个混蛋了。可老那么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眼看别的男人都在外面火火地干这干那,傅彪也揣着主意要给家里做些贡献。直到有一次,他出面给人家做担保,把他老父亲干休所里的集资款转手借出去30万,结果人家卷了钱就跑了。弄得他父亲当时在单位都抬不起头来,人家都认为是他儿子傅彪把钱给骗走了。他父亲当时跟上级领导是这么谈的:“我傅严堂一辈子参加革命,从没干过对不起别人的事,钱我还,扣我的工资我还,我还不起,我儿子还,我儿子还不完,还有我孙子还。”可当时确实就是没钱还。后来还是卷钱的人良心发现,还回来20万。剩下那10万就是傅彪后来慢慢还上了。那时候他就全指着媳妇养活,她当时在外面拍戏活钱虽然比傅彪多几个,可那也也架不住让人家这么一大骗呀!传统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就怕嫁错郎,男人就怕干错行。就为这笔冤枉债,傅彪媳妇张秋芳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一大片。至今回忆起这件事情,傅彪的手还直打颤。何为患难夫妻相濡以沫?这就是了。都亲成了这样,两口子之间是不是就一点矛盾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不闹矛盾?吵起架也厉害着呢。有一回等车拌起嘴来,饭盒里面盛着韭菜,一脚让我给踢到车站外面去了,可嘴里吵着还使劲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她就甩,说吵架了你还不松手?可那时就是不松手,好多人直看我们,那也不松开。就是这样,我们俩到今天也是这样。现在不拍戏要在家,隔一阵就得跟媳妇聊一个通宵,要是有两个月没聊,那就是准有什么隔膜了。”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妻子之外是对儿子,也有两档子事儿,一直硌在傅彪心里让他难受。1992年,儿子一岁零八个月,傅彪好不容易在外边抓了个戏演,角色是个和尚。出门时顶了一脑袋头发,几个月回来脑袋却是秃的。儿子朝他愣了半天,最后喊出一声“叔叔!”然后又哄又亲又是跟他玩,直到第二天早上,儿子才算认出他来,一声“爸”,却叫出了傅彪的眼泪。另外一档子就是前两年,有一天傅彪整宿没睡,坐在灯底下写个东西,第二天早上儿子去上学,一宿没睡的他不能再开车送了,于是媳妇开车去送。临出门前,傅彪起身给他们娘俩炸了四个荷包蛋,10岁的儿子当时就蹦起来了:“今天真棒,我能吃我爸给我做的鸡蛋喽!”傅彪当时心里禁不住一阵难受,鸡蛋一下给炸糊了,可儿子并不嫌弃,两口就给吞到肚子里了。当了父亲才明白为父之难。所以傅彪现在但凡有一点工夫,也得陪他老父亲聊几句闲话。

  记得有一年过春节,上面三个姐姐来家里,过完年然后要走,老爸却堵在门口没让她们马上就走,说过来我跟你们讲几句话,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道洗蟆⒗隙⒗先忝窍衷诙加蟹孔恿耍删湍忝钦獾艿芑姑环磕亍D愕艿芑剐。也环判模坏┙次以趺囱耍忝强啥嫉霉芩5笔备当胪缴献餐返男亩加辛耍透芯跷艺饽腥嗽趺椿畹谜饷次涯野。吭趺次一姑桓沙隼囱剑看幽且院螅欢似鸱雇刖途醯靡没拧?

  在电影《大腕》里,傅彪只客串了一个特别溜边的小角色,而且只有一场他哭外国大腕导演的戏,可就这么一场哭戏,却又让他把彩全给夺了去。在这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细节:当时傅彪被叫来,面对着那老外导演的道具“尸首”,无论导演和周围的人怎么助阵,他却是一滴泪也掉不出来。到后来就为了给他催泪,干脆找来一个人站旁边陪他聊。最后关头,居然还是上一辈的亲情帮他渡过了这个难关。聊着聊着,傅彪忽然就说起了他姥姥,起小他是跟姥姥长大的,姥姥29岁守寡,49岁来北京,帮女儿带孩子,从不抱怨从不诉苦。后来傅彪一忙起来也没顾上孝顺她,可到了1995年姥姥突然过世了。“当时是我妈把老人家送回宁波老家料理的后事,1997年我自己买了辆车,就老在想,现在条件也好了,我也能为姥姥做点什么了,可她却没了,而且我现在连她埋在哪儿了都不知道……一想起这些马上就受不了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从那个电影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除了胆小还很脆弱,而且现在越来越暴露出来了。”

  另外在外边还有一堆朋友让他惦记呢。谁以前对他有一杯好,他之后就能还你一壶回来。在外拍戏、出差、出国,傅彪的箱子都是最多、最满,里边其实有一半全是给朋友带回来的心意。东西拿出来给人家的时候还是不停地在脑门上抹汗:“这是好莱坞的钥匙链、烟缸;这是给你妈防血管硬化的茶叶、这是给你媳妇……这是给你的一条烟……”礼也许都没贵重到国宝级,可后边仍然是钩挂着很沉的一片心意。现在的男人都感觉身边的朋友是越来越少,可傅彪却反过来感觉自己的朋友很不少。有人在网上问傅彪:都奔四十的人了,将来扛不住了怎么办?傅彪想也没想就回答:我靠的是朋友。媳妇有时候对此很不理解,因为也确实有“朋友”做过很对不起他的事情。但傅彪一句“那只占极少数”就给岔过去了。交朋友嘛,老想自己就不对了,得吃亏,还得学会吃哑巴亏。这就是傅彪交友的基本原则。

  有一次在报纸看傅彪答网友问,你来一句他回一句,读着就跟听相声一样。可那只是傅彪露出来的一面。人人现在都知道傅彪是个会逗人乐的喜剧演员,是个非常善良的“面瓜”,可上边写了这么多,我把面瓜整个打开让大家看看里边的瓤到底是什么样,更不知大家看完这样的瓤心里又会作何感想?世人都说:胆小不得将军做。还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可是从傅彪这么多年的经历来看,胆小的真被饿死了吗?没有。起码傅彪担当了那么多戏里和戏外的角色,除了多少吃了些亏上了些当。他还真没砸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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