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剑锋锐新--张灯《文心雕龙新注新译》简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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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02日10:02 贵州日报 |
张灯先生的《文心雕龙新注新译》,最近已由贵州教育出版社出版。这是一部继黄侃、范文澜、刘永济、王利器、杨明照、詹钅英诸家之后,诠释《文心雕龙》的力作;是一部博采众家之长,集诸家研究成果之大成的巨制。读张君新著,从译文到注释,都给人以一种清新、雅丽、如沐春风之感。张译为对应原著的排偶文句,多用排比句式,其行文之流利畅达,句式之齐整文雅,颇近刘勰原著的骈俪风格,非一般学者所能为,真可谓信、达、雅三者兼备矣。注释则明白晓畅,繁简各宜,其训释之精审细致,辨析之明晰缜密,亦或在众多注译本之上。尤其是对疑难字句的训释,一一均有所本,都能严格从文字训诂入手,比较各家注解之差异,仔细辨析,撷采其长,并断以己意,真正做到了“没有依据的诠解不取,标新立异的阐述不发”,可见其严肃认真之治学精神了。 文字训诂原是古籍注释中的一大要事,亦是一件难事。前贤有云:不通天文历法和音韵训诂不能读古书。古汉语的特点之一是一字(词)多义。一字失训,往往会出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情况。因此只有殚精竭虑,审慎辨析,从文字诂训、文意把握和文本勘校等方面下大力气,才能切中肯綮,揭示古籍的思想艺术真谛。对《文心》的注释和龙学的研究则尤应如是。张灯先生在这方面所做出的努力,是十分值得称道的。他对前人在《文心》训释上出现的不当、疏漏和讹误,在掌握了“确凿的诂训依据”的前提下,经“反复掂量实又觉理当订正”的,则“毫不犹豫”地予以订正或另立新注,全书计有400多处。由此足以说明张君治学的严谨和勤勉。试以《征圣》篇“书契断决以象央,文章昭晰以象离,此明理以立体也”一句为例。以往注家均将“书契”二字训作文字,似无大错,然张君仔细辨析了此句的前后文意,发觉了其中的逻辑漏洞。上文“或简言以达旨,或博文以该情,或明理以立体,或隐义以藏用”四句,概括出文章的四类叙写特征,接着又以《春秋》、《礼记》、《诗经》、《周易》等经书为例,对上述4种写作体例作了举证,张著于是这样译出前后各句:“所以,像《春秋》那样只用一个字定出褒贬,《礼记》文中仅举轻丧服概及其余,这是简言达意的例子;《豳风·七月》积句联章缀成长诗,《礼记·儒行》繁辞铺陈罗列品类,这是繁文述怀的作品;《尚书》言辞的果断有如‘央’卦一般直截了当,文章的明晰又如‘离’卦一样亮若火光,这是明理体式的著述;《易经》说的‘四象’义理精深,曲折隐晦,《春秋》讲的‘五例’语辞微妙,委婉含蓄,这又是隐曲深藏的文章了。”注文译文张著都已认定:“书契”云云正是“明理以立体”一式写法的佐证,故“书”字必指《尚书》,而“契”字才训指文字,文本也应写作“《书》契”。换言之,“书契”二字在此处不能按常规合训为文字,而应解释为“《尚书》的文字”,方切原著的本意。如此训释显然较诸家之释通达,精确,文意也晓然多了。仅此一例,就足以证明张君龙学新著的精深、严谨、信实和独到了。 “梅花香自苦寒出,宝剑锋以磨砺生。”张灯先生这部文采飞扬、雅俗共赏的佳著,是他10余年心血的结晶。今天,贵州教育出版社果然为之出版,亦可谓是慧眼独具,文王楚玉了。这是出版界和文化学术界的一件幸事,故作此简评以荐白于读者、方家。 作者:张莉珊 蒋南华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