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

　　快过年了，依照传统，我们单位又该发福利了。火爆性子的科员甲说：“大家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为什么福利面前就人人不平等？年年是官大一级，连发个苹果梨子都要多几个数儿。今年不成，绝对不能再按当官大小来分福利了，一定要大家一律平等……”他的话获得广大职工的一致支持。我们的领导刚上任不久，很民主，也大力支持“平等”。但他又说：“今年的福利还是发水果吧，但任何水果也不能保证统一大小，所以数量易一致，但质量就难以一致了，总有好坏之分。而且现在不是吃大锅饭的时代，所以我看哪，大家还得有个标准，分个好坏主次来发放福利水果……大家开个专题会议讨论研究一下吧。”会议开得很热烈，民主气氛很浓厚。张主任是个老头，他说：“这个容易，大家依照年龄大小来排列，年龄越大，他就分越好的福利。”刘科长是个年轻女士，她不同意：“女士优先是美好传统，我看先应该优先女士。”拥有高级职称的张副书记谦虚地说：“我提个小小建议吧，是不是应该按职称高低来区分个人福利？”……会议开了一上午，中午休息两小时，下午接着开。

　　科员甲嚷嚷道：“乱吵吵，大家影响感情，我看干脆大家抓阄，谁手气好谁得最好的，这样哪个也怨不了别人。”话音一落，热烈鼓掌。领导最后作总结：“会议很成功，充分体现了大家的团结精神。”鼓掌，起立，散会。正在此时，电话响了，领导拿起电话。是上级打来的，那是一个口头传达的紧急文件：“考虑到今年财政上的困难，现决定，所有下属单位不得向职工发放任何年终福利……”

　　《江南时报》 (2004年01月03日 第十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