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印坛又一村（艺术人生）(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03日06:47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右：从上至下：引进落实、方与圆、意要胜人、起落旋转　　左：从上至下：静则生阴、调息、活腰、虚实开合

　　赵冬友篆刻

　　邓美德

　　前不久在杭州举办的西泠印社百年大庆大展上，有一组印章以前所未见的印风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和极大兴趣，特别是日本、韩国和南洋等地的海外同道更是兴奋异常。

　　这组篆刻的作者是湖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常德市群众艺术馆的赵冬友，他被专家学者称为“中国女书篆刻第一人”。自1991年至今13年间，他几乎是在一种足不出户的全封闭状态中竭智探索、潜心创作，十年结双果：一是100方太极拳肖形印；一是女书篆刻，也准备创作100方，目前已得到了50来方。这批印拓出现在此次大展上是首次亮相面世。

　　1999年5月，100件太极拳肖形印经过四易其稿，虽稍有可取，但也还是强差己意。赵冬友于是想另辟蹊径来提升其艺术价值：刻点文字印与这套肖形印配在一起，这样，图文并茂、加强其视觉冲击力，整体效果应当会更好。一批太极拳语录印刻出来后，赵冬友左看右看不如意，他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技法技巧上并无下降退坡，总体风格韵味上也成熟依然，问题是自己的眼光提高了。连续多年在肖形印创作上殚精竭虑，表面上看是生疏了文字印，但实际上是在整体素质上向着更高目标实行迂回侧面的强行军；一旦重置文字印就出现这种“眼高手低”，这实在是好事。艺术上怕就怕老熟圆滑、固步自封、自我沉醉而不能自拔，难就难在能够挑剔自己、否定自己，是该破壳突围、实行中年变法了！

　　另一问题，是文字印与肖形印的搭配问题。肖形印在中国篆刻发展史上本来就只是一个支流末派，而这100方太极拳肖形印，无论是讲其题材，还是讲其外在形态，讲其内在神韵，与以往的肖形印比起来，均是一种创新开拓。拿传统篆刻与之配对，难怪感觉不到协调和谐。

　　原因找到了。那么，自己的刻印风格应当向一个什么方向转变创新呢？与这些独创的肖形印搭配的应当是一种什么风格的文字印呢？赵冬友当时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女书”。因为当时他手头上正好有一点女书资料，偶尔还写一写女书书法。

　　“女书”被专家学者认为是一种奇特的文化现象，也是奇特的书法学现象。女书文字的书写工具也是毛笔，学者认为，它的字体部件和结构是从今汉字借用改造而来，而且只借用改造了一部分，部件只有点、竖、斜、弧、圈五种笔画，结构只有左右和上下两种方式，没有内外方式，它的书体部件却又借鉴了古汉字，主要是篆文和甲骨文：瘦硬纤细、娟秀修长。它的书体结构却完全是一种在古汉字书体结构基础上的发展创造：以长菱形呈上右下左倾斜，单个字的最高点往往在右上角，最低点往往在左下角。

　　总结以上特点可以看出：女书文字的造字者虽然使用了毛笔，但她并不追求利用其丰富潜力，甚至有意识要让它与通用流行的楷书有所区别，这样，就为将其凑刀上石留下了可能性。另一方面，无论在字体特征方面还是在书体特征方面，它又毕竟都要比篆刻的传统内容复杂得多，这样，又为以刀代笔设下了一道大难关。可以说，以女书文字刻印在篆法、章法、刀法这3个方面均是一种全新尝试。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女书文字公之于世20年来，一直无人从篆刻艺术的角度进行探索。至于赵冬友，一方面是对肖形印的深入研创从而水到渠成地将他带到了这个关口面前；另一方面是由于此前他就有深厚的以甲骨文刻印的功力，而女书文字与甲骨文十分相似。

　　考虑成熟以后，到真的开始动刀之际，赵冬友却完全陷入了一个找不着北的状态，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自己在篆刻“三法”上驾轻就熟的一套运用起来全都别别扭扭，刻出来的东西是一些“四不像”。但他凭着一贯的倔强劲不肯放弃：一方石头往往刻了又磨，磨了又刻，废掉的女书文字印的石章数量直追10年来废掉的太极拳肖形印的石章数量。肖形印废掉的石章共计400方左右，而女书文字印已经废掉了300多方，2001年以前刻的女书印还保存到今天的50方里面的只有2枚。太极拳肖形印付梓前已是第八稿，女书文字印也已经是四度起稿刻制。就这样一点点地摸索前进，天道酬勤，赵冬友终于在这条新开辟的道路上重新找到了感觉，他很自信地说：完成余下的50方只需要一到两年。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1月03日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