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蕾

　　如果说，父亲是一部雄伟的交响曲，庄严凝重、华丽绚烂、激越深邃，那么，母亲就像一曲轻曼的小调，绵延如缕、悠扬婉转、沁人心脾。想起母亲，就不由得想起那些与母亲有关的歌。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我听过太多用童声、女声或独唱或合唱演绎的这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但我总觉得这歌由自己的母亲唱来最好听。或者，就在母亲絮絮叨叨地对我们讲述她零散而琐碎的陈年旧事时，我就觉得我的耳边响着的是这歌曲的旋律。今天，纵然童年的时光早已流逝，但这歌声已经和母亲温婉的目光融会起来，时时围绕在身边。

　　在我看来，天下母亲的心是最矛盾的，她既希望用自己的羽翼护着儿女，又希望儿女出息而远行天涯。“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自古以来，游子思慈母、慈母念游子，是一个永恒的结。记得母亲曾非常喜欢电视剧《鲁冰花》，我不能忘记那首主题曲响起时，母亲眼角有闪烁的泪光：“当青春剩下日记，乌丝就要变成白发，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来回的唱——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每每听到这首《鲁冰花》，我就觉得自己不论离家多远，都能和母亲进行穿越时空的心灵对话，母子的心总是相连的。

　　相对母爱的博大和深厚，母亲对子女所要的回报是微不足道的。在我一本泛黄的歌本上，看到阿根廷民间歌手爪拉尼的一首歌：“今天是你的生日，亲爱的妈妈，我献给你洁白而美丽的鲜花，这鲜花开放在高高的山上，我今天早晨从那儿摘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为你歌唱，这歌声来自我心灵的深处，它怀着无限尊敬爱戴和希望，我带来了小小礼品，那就是亲吻、花朵和歌唱……”念着朴实无华的歌词想，我虽然无法拥有歌唱家一样的美妙歌喉，但能通过一束康乃馨、一个蛋糕或一声诚挚的祝福来表达对母亲的感情。

　　“当我幼年的时候，母亲教我一首歌，在她慈爱的眼睛里，晶莹的泪光在闪烁。如今我教我的孩子们，唱这首难忘的歌曲，禁不住辛酸的泪水，在我憔悴的脸上流淌。”这是德沃夏克根据波希米亚抒情诗人阿多尔夫·海杜克的诗篇谱写的《母亲教我的歌》。这世界上洋溢着母爱亲情的歌何止千万，但我认定，每一首我会唱的，都是母亲教会我的，而我也一定要把这些歌教给我的女儿。只要有这些爱意绵绵的音韵萦绕心中，那么，无论面对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还是不能承受之重，都能时常带着淡定自信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