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乃光

　　绝不是一种夸张，更不是一种臆想———在元旦这天，在蝴蝶泉边，我看到了3万只蝴蝶在明亮的阳光里，在翠绿的树丛中翩翩飞舞的动人景象。

　　人说，花朵是静止的蝴蝶，蝴蝶是会飞的花朵。但我这里说的不是花，而是真正的蝴蝶，我绝不会矫情地把自然界的花朵想象成蝴蝶。

　　就在这一天，蝴蝶泉边，军乐团奏响了欢乐的乐曲。蝴蝶泉刚刚竣工的“蝴蝶大世界馆”正式开馆了。开馆典礼上，主人向来宾放飞了3万只蝴蝶。

　　蝴蝶泉的蝴蝶，天下有名。它美丽的翅膀，曾闪现在徐霞客的游记里，闪现在郭沫若的诗句中。人们还受了电影《五朵金花》男女主角蝴蝶泉边对歌的影响，年复一年到这里来看蝶。但蝴蝶泉的蝴蝶景观，一般只在阳春三月才可看到，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五日这天这个被骚人墨客渲染得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都有一个代代相传盛况空前的蝴蝶会。人们男女相邀，来到蝴蝶泉边，看蝶看花看人，泉水间冒出淙淙的三弦声，花丛中飘动着脆脆的山歌声。

　　但是，随着自然生态的改变，我确实很少看到徐霞客笔下那种壮观景色了。甚至有两年专门在蝴蝶会时赶到这里，看到的是人比蝶多的场面。每当看到一些文采飞扬的文章把白族少女比喻为飞舞的蝴蝶之类的话，所引起的不是一种愉悦，而是一种苦涩的感觉。

　　到蝴蝶泉，更多看到的是它的泉水，还有它的树。蝴蝶泉的水质堪称天下第一，无数的细流从地下岩缝里冒出，像一串串珍珠，然后又静静地汇聚为一潭，让人看了整个肺腑都像洗过一样。即使走远了，眼前还晃动着那潭幽蓝碧绿的水。蝴蝶泉的树，也堪称一绝。潭边一株枝干蟠屈的老树———当地人喊它合欢树，合欢树的花与蝴蝶的形状十分相似，如果看不到蝴蝶，以假乱真看一看那树上的花也可聊作安慰。五彩缤纷的蝴蝶从眼前飞过，使阳光也变幻了色彩。苍山雪白得耀眼，冬樱花红得撩人，无数的彩蝶在温暖的阳光中翩跹，在冷峭的寒风中舞蹈，这是一种让人扑朔迷离的景象！

　　穿过彩旗飘扬的玻璃门，我走进了蝴蝶大世界馆。我看到了羽化室里一排排正在等待羽化的蛹，看到了在鲜花间上下翻飞的彩蝶。那些在阳光和鲜花间飞舞的蝴蝶，用短暂的生命换来了一片惊喜的目光，这是一种凄艳的美丽！

　　蝴蝶大世界馆共有100多个蝴蝶品种，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蝴蝶在此繁衍生息。一位管理人员夸耀地对我说：“今后，一年四季都可放飞蝴蝶，我们要让蝴蝶泉名符其实！”

　　穿越五彩缤纷的蝴蝶意象，我似乎找到了一个主题：我们心中最美的境界，其实不过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环境罢了。我在默默中期盼着：有一天，徐霞客笔下的蝴蝶泉景观，能以最自然最本真的面目重现大理！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2月03日 第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