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蹭洋饭，同桌有两位法国女留学生。我问她们对中国大学生的看法。她俩想了一下，说：中国的女大学生，好像还是些中学女孩，从思想到表情到动作都像，跟男生讲话还会这样（一位做了个歪头傻笑的动作）。

　　谈话至此，我不得不投箸停食，为女同胞辩护。我说，这个动作是否可以作为“幼稚”的通行测度，我有严重怀疑。现在有些美国姑娘，跟男人讲话时，如果要强调语意，会突然一摆脑袋。这个动作最先是好莱坞电影里的，是睡在床上做的，当作高潮的暗示。后来洗发液电视广告也有了，取代以前那种脑袋慢慢转动、秀发轻舞飞扬的熟套。再后来就传到社会上。这一动作，作为复合性媒介符号，象征着对社会禁忌的颠覆。虽然这一颠覆的词句煌煌的宣言书下方，盖的还是国际垄断资本的徽章，但我们不能称它“幼稚”。

　　我嘴上在辩护，其实心里颇有共鸣。与洋人谈起这类话题，让人感到有点难堪的是，东亚儒家圈里，为什么至今找不出响当当的女性政治家？

　　台湾的吕秀莲和大陆的江青就不用提了。越南曾经有位女政治局委员，但她是南方的，统一后，被北方的男人清洗了。去年韩国本想挑个女总理，却因张裳篡改学历，没通过国会审查。新加坡没印象。香港的陈方安生，虽是英国人培养，终是少点贵族气，甚至连中国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政治智慧都没有。按社会发展程度，日本是最可能出女政治家的。但是那个田中真纪子，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觉得这女人的外相做不长，傻妞嘛。当然，她对我国特别友好，但傻妞的友好有什么用？谈判板凳没坐热，人已下台了。果然，不久就因为挪用秘书工资而“辞职”了。

　　反观英美，铁娘子撒切尔，希拉里·克林顿，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那种见识，那种口才，东亚儒家圈里，真的没几个人比得上。新选出的美国国会历史上第一位女党鞭派洛西，可能差一点。派洛西长得好，身高骄人却肥瘦得中，她又注意穿着，望之风韵犹存。她的相貌，容易让人忘却她的智商。说不定历史会证明，这又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女大爷——就像撒切尔竞选时，支持者举的牌子那样：“Sheisour man”

　　就是我们的邻国印度，也出了女首相英迪拉·甘地。她跟真纪子一样，同为相门虎女，但本事强太多了。当年英迪拉初登大宝，就遇到东巴（现孟加拉国）和西巴（今巴基斯坦）内战。她旋风式访问美国苏联，跟白宫缓和关系，争取美国中立；跟苏联签了友好互助条约，钳制了中国。然后她首创“人道干涉”旗号（这不是美国的发明，科索沃危机时很多同志以此骂美国，那是把老美想得太伟大了，似乎每一种新思想都来自华盛顿——这也是崇美恐美的一种表现），堵住了西方国家的嘴，以解救孟加拉难民的名义进军孟加拉，肢解巴基斯坦。从此印度雄霸南亚次大陆。

　　儒家圈里难出女性政治家。这里不讨论这一现象的根源，这是个大题目，喜欢讲大道理的人可以写几十万字。我只知道，大学时代，按年龄讲，是性格定型的阶段。如果这时候仍然幼稚如中学生，将来至多就是给撒切尔拎个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