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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背后的故事--访作家谢挺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6日10:10 贵州日报

  记者:祝贺你的长篇小说《爱别离》的出版,这部书对你来说,无疑是件大事,一方面它是你的长篇处女作,另一方面,虽然你在国内文坛已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据说这部书稿在面世时还是遇到了一些波折,你能否先谈谈这方面的情况?

  谢挺:正如你所说的,这部小说无论从写作到出版对我个人而言都是个大事情,某种程度上说,我写小说十多年时间,前面所做的也都可以说是准备,预演,彩排,目的就是等着有一天,有一个像《爱别离》这样的节目上演。

  我写《爱别离》几乎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专门请了一年假,我记得写完最后一个字是2001年6月30日早晨7点,那是我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最后一个字敲到屏幕上时那种成就感是空前的。

  当然,这些感觉很快也就过去,因为很快,接下来一两年时间里,我都陷入一种发表的困境中,这很像生了个孩子,却上不了户口,而上不了户口的孩子自然是黑孩子(笑)。

  记者:当时就没有一个地方对你的小说感兴趣吗?听说阿来的《尘埃落定》也面临过同样的处境,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方面原因造成的?

  谢挺:感兴趣的地方当然有,也有出版社预备把这部书稿列入选题,但遗憾的是,好像喜欢它的人都没有发言权,一些出版社的总编看了几段,就把责编叫去,“这小说讲什么的,怎么没故事?”————没故事,好像是我听到最多的一个意见。他们只差要说,你小说的读者在哪里?我觉得找读者不是作者的问题,所以听多了还是有些委屈。听说《尘埃落定》曾在近百家出版单位漂流过,我没这么多,就十多家吧,这一点我肯定比阿来幸运。

  记者:你有没有怀疑过小说的品质,或者,你的写法上出了问题?从我的角度看,《爱别离》显然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小说,讲故事为主的那种,甚至这应当不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作品。

  谢挺:我承认写作时,对发表考虑得太少,想得最多的还是文本内的问题,《爱别离》的确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但它的诞生是那么自然,好像是它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它。这么说可能有些玄了,我有个观点,一个作品在构思的时候,其实它的体例,方方面面都已经有了,它们是同时具备的,浑然天成,这也像生孩子,不可能先有眼睛再有鼻子。我不是不能写“现实主义”,但小说的跨度长达四十年,必须是印象式的,否则一部长篇的容量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那时候好像就在考虑这些,问题是我没有答案,过去我很少会回头看自己的稿子,因为对自己的行文、语感不是很喜欢,但这一次,时看时新————你说这能不让人烦恼吗?一方面别人不要,另一方面你却真觉得好。我不清楚的是,这些苦恼是不是被我母亲看在眼里,当时家里堆满了《爱别离》的退稿,有一天母亲过来和我谈小说,我才知道她偷偷地在看《爱别离》。母亲告诉我,当看到“我”哥哥死时她流泪了,“很残忍,很残忍”———她一连说了几遍。平生我唯一一次听到母亲说残忍就是这时候。当时,真有些无话可说。那一天对我来说无疑非常重要,它的重要性甚至不逊于发表第一篇小说,不逊于《爱别离》这部小说的出版。因为我开始想,我为什么要写小说呢,如果为了母亲高兴,她看了能流眼泪,能感动,能震撼,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这些挫折都是值得的!

  记者:时间到了2002年,我知道下半年你参加了中宣部、中国作协在鲁院举办的首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对《爱别离》来说也是一个转折吧?

  谢挺:是这样。在鲁院我遇到作家出版社的懿翎女士,对《爱别离》来说,这的确是个时来运转的时刻。当时,在鲁院有许多活动、讲座,懿翎女士的发言也在其中。那时候我并不熟悉她,只是觉得她说话很“冲”,好像对时下创作中作家的自我复制,重复,缺乏个性等问题深恶痛绝。我忽然间就觉得有望了,至少《爱别离》是有个性的————真的,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就是抹掉作者的名字,也不会有人把它和别人的混淆在一起,《爱别离》绝不是那种“公共性”很多的东西。后来我知道她是个大编辑,曾编发过莫言等一大批作家的作品。几天后,懿翎女士带着合同来鲁院看我,她说:“给你最高的版税,按最高的规格出版!”结果正如你看到的,《爱别离》是放在他们社“中国作家书库”作为主打出现的。

  记者:《爱别离》是以贵阳为背景的,在以往的交流中,我记得你说过对贵阳这座城市其实很难有认同感,那么选择这个城市作为你的长篇小说的背景有没有必然性?

  谢挺:我们家是外来户,十八岁以前我生活在一个小厂矿里,那里主要是上海人。这是没有认同感的前提,但这并不能说我对贵阳就没有感情,毕竟我的三十八年有三十年是在贵阳过的。

  不过,如果从文学的角度来理解贵阳,它显然又有天然的优势,这里的市民阶层很发达,所以它不同于北京、上海等?却蟪鞘?,在这个意义上,它显得更纯粹————什么叫市民,它是中国发育最成熟的群体,除了农民,这也是人数最庞大的群体,对我来说,它就像个大熔炉一样,什么东西投进去都能猛烈燃烧,从这个层面衍生出的词汇有:民间、江湖、社会————这里的智慧是民间性的,机智又是随机式的,某种意义上,这个层面还是弱势群体,无所依傍,可是在今天,他们又是最有活力的部分,他们对生活的热情最高。但这种纯粹只能在最边缘,换句话,只有在贵阳这种城市中才能保存下来。

  记者:小说《爱别离》与你的经验是比较远的?有的作家第一部小说通常会选择写一些带自传性的文字,《爱别离》是个意外吗?

  谢挺:原始素材是我在一个好朋友那儿听来的,我记得是个停电的晚上,所有现代化的事情都做不了,于是就只能聊天,听朋友一家人讲过去的事情。结果我很激动,他们这家人真有意思,经历坎坷,却极有韧性,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写写他们。曾经有位记者来采访我,我告诉她,我写这部小说目的就是要温暖自己一下,借这个故事温暖自己一下。

  至于说我的经验,在这部小说中的确不多,甚至我写了十多年小说,真正是完整出自自己经验的东西也不多,我好像写不好那些与自己过于紧密的东西。

  记者:这部小说算是写市井的吧,但与我们平时见惯的市民小说,看起来区别很大,你好像没有刻意去追求那种“原汁原味”的效果。

  谢挺:懿翎女士将我的小说定义为知识分子写的市民小说,这一点我很喜欢,也觉得到位,除了前面说的那种距离感,我以为文学创作的最高准则并不是去还原生活!罗丹曾经这么定义过雕塑,他说雕塑就是在一块大理石上,把多余的东西去掉!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但你不能说雕塑就是还原生活。小说也是这个道理。

  记者:北京有“京味”小说,天津有“津味”小说,还有海派小说,但我印象写贵阳的作品极少,你有没有想过构筑一种“筑味”小说?

  谢挺:我不知道《爱别离》是不是第一部写贵阳的长篇,但写贵阳的作品极少是肯定的,一个原因也许写北京上海是件理直气壮的事,而写贵阳这种小城市,则有些师出无名。有时候外地人说“贵阳省贵州市”我们还不能责怪他,反而要替贵阳客气。但贵阳肯定有它的特色,不光前面说的理由,小地方还容易诞生神话,一些奇怪的传奇,小说中的“高文”就是这样一个神话,这在大城市不可思议。《爱别离》某种程度上,就是记录了这些业已消失的神话。

  记者:从你的简历知道,你从前是学理科的,搞文学创作是否偶然,你在什么时候开始确定写小说是你的职业或事业?

  谢挺:至少二十岁前没这么想过,小时候我的成绩很好,尤其是理科,十八岁时我最崇敬的人是爱因斯坦,当时的人对于学文科都有些歧视的,所以我理直气壮地学了理科。后来,也是读了大学后才知道,至少科学,在了解和解释这个世界时,有太多局限和前提条件,而我学的地球物理,也不可能诞生像爱因斯坦这样的理论物理学大师。这一点,文学有它的可取之处,尤其对人精神的抚慰上,超过了科学。

  记者: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文学作品的,在这些大师和作品中你最推崇哪位?

  谢挺:文革中有一段抄家,我父亲因为害怕,将许多陪他走南闯北的书籍付之一炬。他只留下两本书,一本是高等微积分,一本是鲁迅全集,这两本书都是厚厚的精装本,小时候我记得都是我的枕头,那时没什么读物,因此,印象中一识字,我就看了鲁迅的《故事新编》,我以为鲁迅,无论从想象力,到文字能力,各方面都是汉语写作中最优良的结合,他是无法回避和逾越的,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听到别人贬斥鲁迅时,我都会警觉他的意图。

  记者:在文学方面,你的父母亲和家庭给过你什么帮助吗?

  谢挺:直接的帮助可能没有。我父亲年轻时曾想当作家,他常说在上海、北京听过某某名家的课(笑)。轮到我写小说时,起初他们都很反对,因为很苦,而且我开始写小说时文学的黄金时间也过去了,文学需要的更多的是从内心的喜欢,而不是功利的投机。

  说到这儿,我几乎是羞愧的,因为父母把我养大,我对他们的回报却太少了,直到我母亲过世时,我们一家四口人还挤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我知道我母亲当时的理想就是想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我都没替她办到。

  当然,前面我提到的母亲偷偷读我的长篇对我是个鼓励,鞭策,很可能,我猜想,她老人家私底下对我还是有些得意的,比如过去,我发表了小说,她总愿意带到单位,她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她不会说我儿子怎么样怎么样,但我猜那时候她肯定愿意有个人问问她在看什么,她再告诉别人,我儿子的小说……毕竟能写小说给母亲看的人并不多吧!(笑)

  我的责编在得知我母亲过世后,曾劝我写个后记,纪念也罢,追思也罢,也算了个心愿,毕竟我写小说有相当成分是为了他们。结果我怎么也写不出,干脆告诉她有些东西是无法与人分享的,看来这又是个遗憾了,当然,最大的遗憾还是我母亲没亲眼看到这部长篇的出版。

  记者:这么说起来,这一年来你经历还是较多的,有什么考虑吗?比如还会写小说吗,毕竟靠文学去改变生存环境,买一套房子并不容易。

  谢挺:其实到我的这个年龄再说什么改变,几乎是可笑的,况且我父母亲都没有苛责的事,我更不会去改变。至少目前吧,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写小说更好的活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把小说写好,毕竟精神愉悦是最大最重要的,至于结果,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不去多想。

  作者:罗晓燕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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