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饰印证历史（服饰与人）(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16日07:00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华梅

董克诚插图　　我孩子正上研究生。一米八几的个头儿，典型的帅小伙儿，周围一片赞美声。可是，那天就因穿了一双有些泛白的翻毛皮靴，招来我们友人的一通奚落：呦，都什么时候了，还穿那年头儿老民工的鞋，这还是石油大会战时的鞋样儿嘛。

　　孩子生于1980年，听到石油大会战一头雾水。我们却是过来人，眼前一下子浮现出王进喜的服饰形象———有两个翘耳的皮帽子、皮领子的棉大衣、泛白的大头儿鞋。典型时期的典型服饰形象就如同画册或电影画面一样嵌在历史的阶梯上，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脑里，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经过岁月的服饰形象无数次叠画，也能使我们产生出一种概念化的印象，以致我们看到那一种服饰形象就会很自然地联想起彼时彼景，甚至引起一系列相关记忆。

　　远的不说，就说我们父辈经历过的20世纪三四十年代吧，女性那些齐齐的“刘海儿”、上了妆的粉红的脸颊、柔柔的改良旗袍倩影，还有那些女人味儿十足的媚态、特别是那矜持的又有些甜美的微笑，这就是当年月份牌画上的大美人像。连同我们从老照片上看到的，很多都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服饰形象。

　　服饰可以带着深深的历史印记，定格在人们的社会感知中，这一点区别于食文化和酒文化。什么“杜康酒”、“刘伶醉”、“东坡肘子”等都很难清晰地反映历史，充其量不过是模糊地带有些传奇色彩。而一件冕旒、一顶乌纱帽、一双马皮六合靴，马上就可以给我们勾勒出历史的身影，甚至连朝代的、制度的印痕都清清楚楚。看到红卫兵袖章和通红的语录袋，过来人能不想起那风起云涌的20世纪六十年代吗？当然，这种联想并不局限于中国，当屏幕上映出那娃娃帽和束腰钟形裙，映出那高筒绅士帽和燕尾服以至直筒长裤时，略有历史知识的人就会立即想到那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西欧。

　　为什么影屋经营人要刻意营造某种气氛？就如唐装照吧，经营者摆出那瓶、那梅枝、那屏风……又精心准备好团扇、拂尘、如意和围棋。所谓唐装，既有唐宋明时期汉族女子的襦裙，也有清末民初的镶阔袖大袄，总之是想塑造出杨贵妃或李清照似的古代美人才女，再便是西风东渐尚未大规模兴起时满汉服饰的融合形象。在这里，我们不必苛求其历史的真实性，因为，以服饰去反映历史已成为人们的自觉行为。

　　还记得王进喜吗？雷锋？陈永贵？还记得名著中主人公欧也妮·葛朗台、安娜·卡列尼娜和玛丝洛娃吗？鲜明的服饰形象，记录下历史，也记录下人们的思考。以致我们看到哪一类服饰，就会联想起哪一段岁月，或是想起哪一位代表人物，首先在眼前闪现的就是他们那有特色的服饰形象。不是吗？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2月16日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