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程维高(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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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24日08:40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
郭光允 老伴给我洗脚 这次我运气不错,那封信家里收到了。 3月中旬,家里托到人了,说是可以去劳教所见我一面,到这个时候,加上在看守所的3个月,我已经被关押了4个月了。 这4个月来,我没有洗过澡,也没有洗过脚,牙也没有正经地刷过。我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沙漠里———看守所和劳教所每天供应的热水只能供我吃药用。我内衣、外衣和袜子都没有换过。 3月16日上午,老伴在时隔117天后,看到了憔悴恍惚的我,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但是这次也是匆匆见一面就走了———好心的管教说,你们赶紧走吧,刚才所长打电话说马上要来三大队,不能让所长看到。在老伴要求下,管教答应下午再来一趟,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我注意到,老伴整个儿瘦了一圈。 当天傍晚,天擦黑的时候,老伴和儿媳妇来看我了。她们遮遮掩掩地用一个小保温筒盛了一筒热水来,老伴见面就让我脱袜子,说要给我洗洗脚。我拗不过,只好就范。 但是那双脏得不能再脏的袜子却怎么也脱不下来了。最后,这双袜子是一缕一缕地从我的脚上撕下来的。老伴一看我满是坏死茧皮和污泥、发白发肿的脚,哭得更厉害了:“老郭啊,你这是受的哪门子罪啊!”老伴说完一边哭,一边让我忍着点,然后颤抖着手慢慢地用热水给我擦脚。 我的脚沾到热水的一瞬间,猛地感到我的脚似乎一下子着火了,内部的血管好像突然都爆裂,那双脚不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了。撕裂的痛楚、电击般的灼热让我不由地紧咬嘴唇,直到嘴唇都咬出了血。老伴见状害怕得不得了:“老郭,你要是疼就喊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啊!”儿媳妇在一旁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疼得满头是豆粒大的汗珠,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刚沾水有些痛,再过几分钟就好了。”时间紧迫,老伴给我擦完脚后,也没能再和我说上几句话,在管教的一再催促下,就不得不匆匆地和儿媳妇走了。尽管只是草草擦了一次脚,但是那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还是让全身都感到舒畅。 直到3月23日,近5个月来我才真正第一次洗脚,我记得当时我洗了3壶热水,因为一壶水根本就洗不干净。洗完第1遍后,盆里面的水全变黑了。甚至我第3次洗了脚后,那盆水还是泥汤子!彻彻底底洗完脚后,那个轻松劲儿就别提了。但是还没有机会洗澡。我接着要求所长安排我去洗一次澡,结果遭到拒绝。 一星期后,老伴给我买了高热量、能提神的巧克力,在劳教所门口等了40分钟才见上我,把巧克力交给了我,嘱咐我照顾好自己。另外,老伴还告诉我,现在可以通信了,需要什么就给家里写信吧。并且孩子们也在积极地给我寻求申诉的途径。 那段时间“好消息”不少:管教通知我可以去澡堂子洗澡。但是那会儿我的心脏出现了问题,而且此前在劳教所里已经犯了一次病,怕出事,所以没有去洗澡。我每天都对自己说,我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现在可不能闭眼睛! 可以通信之后,我隔几天就给家里写封信,一方面是倾诉内心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是安慰他们,鼓励他们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写信是我那个时候最好的“娱乐”方式,不管心情多差,身体多困乏,只要一提起笔,那些东西全不算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