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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劳动者生存状况写真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27日00:58 内蒙古晨报

  据《内蒙古晨报》报道 (记者郝芳芳 宿君) 提及“白领”、“蓝领”这些词汇,人们肯定不会陌生。然而在城市中,还有一群被称为“汗领”的人。今天,就让我们把目光对准他们。

  “汗领”一族,虽然也生活在城市中,但他们却做着最脏、最累的工作。他们都是靠出卖体力、流汗挣钱来养家糊口的,所以“汗领”的称谓也就由此而来。

  服务员、搓澡工、桥头工、送水工……这些我们平时常能看见却又很陌生的群体,受到很多城里人的鄙视,有人叫他们“边缘群体”,也有人说他们“影响市容、市貌”,更有人骂他们是“城市垃圾”。难道他们真的地位低下吗?为了让读者真正了解“汗领”一族,记者从2月15日开始,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走进他们当中,通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体验“汗领”一族的辛酸与屈辱。

  服务员 荣辱辛酸心自知

  本以为找份饭店服务员的工作会很容易,没想到现实并不乐观。

  2月15日,记者到包头沼潭火车站附近的饭店找工作,走了七八家,都被饭店以“只招女性”的要求给拒绝了。

  下午记者又沿着钢铁大街、民族西路、乌兰道、青年路寻找招聘服务员的饭店,找了40多家饭店也没有收获。

  16日下午,在友谊大街西段一家名为“天津包子”的饭店的招聘广告上,记者看到“急招服务员,男女不限”。进去询问,老板说还是想招女性。说了半天好话,最后在记者的“哀求”下,老板答应留下记者,但是不管住宿,月工资从300元锐减到200元。看到记者答应得很痛快,老板又把工资降到了150元,原因是“男服务员不如女服务员勤快”。

  一切说定后,老板让记者第二天上班。“咱们早点主要是卖包子,5点之前就的得起来包包子,超过这个时间就别来了啊。”

  17日早上4点30分左右,记者打的赶到饭店,老板还没有起床。厨房里一个叫侯丽丽的女服务员在和面。跟她打听才知道,原来记者昨天在饭店里见到的五个“服务员”中,只有侯丽丽是老板雇佣的,其他几个都是老板的亲戚。“人家想来就来,所有的活都是我干,说是服务员,实际什么都得我做,你来了我的活还能减少点”。她告诉记者,小饭店跟大饭店不一样,服务员和勤杂工没什么分别,“哪儿忙你就得去哪儿帮忙”。

  快5点的时候,老板起来了,侯丽丽还没把面和好。“你今天咋做得呢,半个多小时还没把面和好?想做就做,不做赶紧走,爷又不是找不下人。”侯丽丽低着头,一言不吭,牙齿使劲地咬着嘴唇。接着老板又骂记者“你们咋一点心眼都不长?看着她和面你就不能剁馅?不想做也走。”侯丽丽赶紧从桌子底下拉出一筐胡萝卜让记者把皮削了,洗干净后擦丝剁碎。

  一筐胡萝卜大概有5公斤左右,削皮、擦丝、剁成馅这些程序必须在20分钟内做完,因为五点半就要开始包包子了。侯丽丽还是不说话,把一块面揉好放在盆里,再拿一块揉,对于老板的辱骂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用菜刀给胡萝卜削皮,用劲要恰倒好处,用劲大了削得皮太厚,老板说浪费;用劲小了可能会把手伤着。刚开始做,记者都有些无从下手侯丽丽过来教了一番说“你先慢点削,等我完了帮你。”老板不时地进来看看,总要说上几句不入耳的话。过了一会,侯丽丽忙完她手上的活拿了把菜刀过来帮我,两人削皮速度快了许多。记者偶尔向侯丽丽询问几句,都被她打断:“别说话了,快点削吧,到时间完不了,又得挨骂。”削完皮,侯丽丽说她擦丝,我剁馅。等老板进厨房时,还剩5个胡萝卜,奇怪的是,老板竟然没骂人。后来在包包子的时候,老板一“不小心”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两人都挺麻利的,比以前的强多了。”

  6点15分左右,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顾客。老板安排侯丽丽包包子,记者在外面照应。一个可能是常来吃饭的中年男子说以前没见过记者,老板接了一句“新招的,一个月150。”“哦,挺便宜的啊!”那中年男子的一句话,让记者难受了半天。

  卖包子一般是先包好,有人吃再上锅蒸。吃早点的人很多,吃饭的一喊,记者就忙半天。快7点的时候,侯丽丽包完包子了。“受不了吧!来饭店打工的,都是没别的本事,熬上几天就习惯了。”

  有的顾客自认为掏钱就是“爷”。侯丽丽给一位顾客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他的袖子上了,尽管侯丽丽不停地说“对不起”,那位“爷”还是骂了几句。

  洗碗是在一个大盆里,没有热水,地上扔着一副塑胶手套,记者带上刚伸进水盆里,就感觉到刺骨的冰冷,两只手套的手指头处都破了。而侯丽丽一直就用这副手套在洗碗。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都快到九点了。老板说可以吃早饭了,两笼包子,一人一碗玉米面糊糊。闲下来才感到浑身不舒服。

  吃完饭,老板出去买菜,记者抓紧时间和侯丽丽聊了起来。侯丽丽老家在固阳,1997年初中毕业后就跟着老乡来包头在饭店打工。春节后来到这家饭店。“我常留意别的饭店的招聘广告,只要工资比我呆的这家饭店高,我马上跳槽。前两天在白云路上看到一家饭店招服务员,底薪660,还有提成。我想辞职,老板说要么干到月底,要么现在就走人,但没有工资。”侯丽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在上学,学费全靠她打工挣钱。“到饭店打工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没别的本事。当服务员就是伺候人的营生,小饭店更是受气,客人朝你发火,你都得忍着。跟客人吵起来,老板肯定扣你的工资。做的时间长了,就麻木了,骂就让他们骂吧!”“在大饭店,服务员和其他的工种还有区别。小饭店就不一样了,洗碗、拖地、配菜、端盘子什么都得你做。”

  上午的生意很冷清,到11点多只有两个年轻人来吃饭,要了两瓶啤酒,一盘鱼香肉丝,一盘花生米,共19元,是老板自己炒的菜。生意不好,老板的心情就不好。侯丽丽让记者小声点说话。“惹得老板不高兴,又骂你。每天从9点到11点半这几个小时最舒服,客人很少,不怎么累。早上和晚上最累。”侯丽丽说。

  过了中午12点,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吃面。老板脸上有了一些笑意,但跟早上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也有吃饭的对侯丽丽说些黄段子,她都是“一笑而过”。“你走开吧,客人可能就不愿意了,客人不高兴,老板就不高兴。”据侯丽丽讲,女孩当服务员最难忍受的就是客人对她的“骚扰”。

  下午记者还在拖地,记者以前的一个采访对象进来吃饭,见记者在这里就和记者打招呼。老板好象立刻明白了记者的身份,打电话喊来他弟弟,把记者推出门去。

  知道记者的身份后,侯丽丽让记者帮她跟几家饭店讨要工资。说她刚来包头时,半年都没挣到钱,全靠老乡接济。“到哪家都说是先试用,做上几个月就说不合格,把你打发了,工资一分都不给。”侯丽丽无奈地说。

  送水工 只求把我当人看

  找送水工采访,记者颇费了一番周折。

  跑了几家水站,老板、送水工都不接受采访。2月22日中午,在乌兰道碰到一名送水员,试着问了问,刘勇同意了。

  刘勇做送水工两年多了,刚开始在呼市,去年9月来到包头。离开呼市的原因是因为“有些人不把我当人看”。

  “2003年2月11日,我给一家公司送水,换上水桶后,他们让我把垃圾给倒了,不倒不给水钱。我直接找到他们经理。拿了水钱出来时,那几个人就开始骂我了,说让倒垃圾就倒,一个破送水的还要什么面子。谁不要点脸面,他们瞧不起我,我还不给他们送呢。”

  刘勇的送水区域是乌兰道和青年路之间的用户。“大概有100来家,每天都得送20来桶水。”

  22日下午2点多,记者跟着刘勇送水,地点在青年路佳园小区,两户居民要水。水站在白云写字楼附近,离佳园小区大概有5公里。送水工一般都是骑自行车,后车轮两侧都有一个带水的铁框。

  两桶水大概有10公斤。“重不算重,每天跑的次数多,也够人受的。”刘勇说自己不怕累,就怕别人瞧不起。“我是靠本事吃饭,干的活虽然不是很体面,总比那些小偷强吧。”

  骑到林荫路与乌兰道十字路口时,正好是红灯。刘勇为赶时间,闯了过去,快到对面时,一辆出租车突然急转弯,他没完全躲开,自行车的脚蹬刮了下车门。司机下车看到没伤了车漆,骂了几句开上车走了。刘勇也小声骂了两句。然后继续前行,一路上再没说话。

  要水的住户都在四楼,刘勇跑了两次,一次提一桶。并没有像记者常看到的送水工那样,肩扛一桶,手提一桶。“前天晚上给水站拉来一车水,同事都不在,我一个人卸,300来桶水,卸完都第二天早晨7点多了,肩膀磨肿了。老板只给了20块钱。”刘勇显得很无奈。

  桥头工 僧多粥少衣食不保

   2月19日早上8点,包头市友谊大街友谊蔬菜批发市场路口。这里是桥头工的聚集地。

  一名骑自行车的妇女路过这儿,张存库和10多名桥头工迅速地跑过去,跟了200多米,那名妇女还没有停下来,他们只好又都撤回来。像这样的奔跑,张存库他们一天要重复好多次。张存库从包钢一家建筑公司下岗后,就开始站桥头。今年刚过了正月初五(1月29日)就又出来了,到19日总共挣了3块钱。2月5日,搬了一次冰箱,4个人,12块钱。“3块钱去高新区搬家,没轮上,来回车票2块,剩下的一块给大家买了斤桔子。现在是倒贴钱。”张存库如实说着。

  据张存库介绍,包头的桥头工大多是来自固阳、乌兰察布盟、鄂尔多斯等地,区外的有山西、辽宁、甘肃、四川等省的。包头的桥头工大概有6000人左右。

  桥头工有男女两种,女的主要是擦玻璃。男的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替人搬家、拆墙、刮腻子、刷墙等杂活;一种是自己有三轮车,给人送货运东西。一般来讲,桥头工做的活大都是搬家、拆墙之类的小营生,受苦很重,但挣不了几十块钱。像刮腻子等技术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了的。

  “做我们这行的,要比驴还能干。驴拉不动的东西,放你肩上能扛起来。”张存库站桥头做的最多的营生是背沙、卸货。“去年夏天,在102街坊给人家背沙,从一楼到六楼,12袋沙子要在一个小时内背完。一袋沙子有80斤,你想想多累。背完了主家只给了30块钱。因为经常背沙,两个肩膀都磨出了死茧。”张存库说话时,旁边站着的一个女桥头工,对张存库根本不屑一顾。“我们擦玻璃没背沙子受苦,但比你危险多了。正月十一那天,我到友谊19街坊擦玻璃,爬窗子时没站稳,摔下来了,还好是摔到了屋里,要是摔到外面,肯定没命了。”这位王姓女桥头工说为了挣钱,就是明知道有危险也得去。“自己小心点就能挣点钱,你不去一分钱都挣不到,吃什么?”

  “想挣钱就得受苦。问题是他们让你干完活,再多加活不说,还要少给你钱。”家在山西大同的老张站桥头4年多,所遇到的黑心主家不少。去年11月,老张和另外五个工友给钢铁大街上的一家娱乐城拆墙。“说好只拆墙,180块。干完了,又让我们搬了些家具,结帐的时候,老板却说我们没有按说好的时间做完,而且财务上没钱了,让过几天再来。没办法我们打了110。老板知道后,让我们再打110去,说打一次少10块。最后,他才给了我们100元钱。”

  另外,老张还向记者哭诉了他的一件“桃色新闻”。2月14号,老张给人搬完家后,主家说请他吃饭,路过一家歌厅时,被几个小姐硬拉了进去。“一进去,就过来两个男的,连扇耳光带脚踹,说我和他们小姐睡觉了,要200块钱。打了半天看我真的没钱,从身上搜走了仅有的10块钱,才把我放了。出来一看,主家也跑了,他还没给我工钱”。

  张存库告诉记者,像他这样的桥头工还算是幸运的。“有的人连着几天也找不上个活!”老张无奈地说。

  “站桥头的人大多都在30岁以上,一般都是拖家带口,租房子、孩子上学、水电费、生活费,你一天没有营生,可能连吃饭都成困难!”一位姓刘的桥头工告诉记者,他老家在乌兰察布盟兴和县,现在在赵家营子租房住,两个孩子都上小学,站桥头已经将近10年了。今年过完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件像样的活。现在花的全是以前的积蓄。

  老高在40多个桥头工中是年龄最大的,今年52岁了。他脚上穿的皮鞋特有“个性”,两只鞋的鞋口上都缝着布条。“鞋是人家送我的,太大了,就让老伴给缝了布条绑住。”

  僧多粥少,桥头工之间也存在着竞争。

  采访中,记者注意到,每有路人从他们旁边经过,都有20来个人跑过去,尽管他们知道也许是白跑。

  2月19日上午11点多,一辆昌河面包车经过桥头工旁边时,车速突然放慢了。顿时,有二十来个桥头工跑过去,面包车停了一下又加速,20来个桥头工也跟着狂跑。大概跑了1000多米后,他们才停下来。张存库喘着粗气说了句极富哲理的话“你追它,还有希望;不追,一点希望都没有。”

  有时候,桥头工也用武力来捍卫自己的“势力范围”。2月20日一早,“小甘肃”被东北的几个桥头工群殴。事后,记者了解到,“小甘肃”被打是因为他在19日晚上以低价,从几个东北桥头工的手上抢走了生意。

  19日中午,记者跟随他们到桥头工的“食堂”吃饭———友谊蔬菜批发市场里面一家很小的饭店。饭店只有四张桌子,吃饭的大概有十四五个人。张存库告诉记者,去年夏天,一名桥头工和这家饭店的老板达成“协议”:附近的桥头工都到这儿吃饭,老板在饭菜上有些优惠。走了4个人,张存库过去把桌子占住。记者和他们坐在一起。4个人点了一盘凉菜、一碟花生米、4瓶啤酒、4碗刀削面。吃饭的时候,老板在VCD里换上了一张“泳装女郎”的碟片,好多桥头工都放下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午在站桥头等活时,几个年轻人还在议论哪个女的性感。

  采访结束时,张存库问记者这次采访的目的:“你们不是要通过媒体呼吁有关部门来铲除我们这些‘城市垃圾’吧。”

  搓澡工 早出晚归受尽苦累

  谭志荣,47岁,有8年搓澡历史,现在在包头202厂附近的一家浴池搓澡。

  当记者说想和他一起体验生活时,老谭爽快地答应下来:“也帮我们搓澡工呼吁呼吁,我们挣的都是辛苦钱。”老谭有两个女儿,一个上高二,一个在初三。每次学校统计学生资料,两个女儿在“父亲职业”一栏中填的都是老谭下岗前所在的单位。“她们说填搓澡工丢人!”

  18日凌晨5点,那家浴池门口,记者等到了老谭。老谭家在青山区食品大世界附近,骑自行车到202厂得一个多小时。

  搓澡没有前期准备。浴池大厅有20来张小床,供顾客休息。老谭的床位是固定的,靠着暖气。换上短裤,老谭泡了杯茶,躺在床上抽“卷烟”—烟丝是五块钱一斤的。老谭撕半张废纸,放点烟丝,卷起来就可以抽。茶叶是老板给的砖茶。

  据老谭介绍,他和一个同伴合伙在这家澡堂搓澡,每月给澡堂老板交“摊位费”300元。两人是轮班制,搓一天,休息一天。平均一个人每天得搓四十多人。这家浴池实行的是会员制,顾客大多是老谭的常客。这时,有位202厂下了班的职工来搓澡,老谭拿了块毛巾进了澡堂。要求搓澡的是位司机,身上脏。老谭给他搓了两遍,司机说没搓干净。老谭和他争了起来:“搓一个人3块,你都搓了两遍了,还说不干净?”看到老谭发火,司机下床走了。

  躺在床上,老谭还在发牢骚。两支烟抽完后,他又开始自我检讨:“我也不想和他吵。自己的体力自己知道,你说都跟他一样,搓两遍下来还不行,四十来个人搓下来我还不累趴下!”吵归吵,收钱时,老谭少要了一块钱。

  上午10点左右,一个胖子进来要搓澡。老谭同意让记者去搓。记者把澡巾裹在手上,搓了几下,胖子说用力太轻。记者使劲一搓,胖子疼得大叫。老谭听见叫声跑过来,连忙给胖子陪不是。凑合着给胖子搓完,记者大汗淋漓,两只胳膊感觉酸酸的,抬起来放不下。

  躺下来十几分钟,记者才缓过劲来。“搓澡挣的都是辛苦钱,有的人喜欢挑三拣四,忍忍就算了。跟他吵架,可能就给别的顾客留下不好的印象。人家不找你,钱就挣不上了。

  该吃中午饭时,老谭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是面条。“老婆身体有病,常年吃药,还得供两个女儿上学,挣的一千来块钱哪够用。自己早上来的时候,煮点面条带上,还能省几块钱。”

  刚过下午两点,相跟着进来6个人要求搓澡,而且都是老谭的熟客。搓到第二个时,老谭双腿直打哆嗦,背上的汗水也不停地往下流。记者隔一会就往他身上泼水,从水管上接的冷水,老谭说一点也不凉。

  6个人,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老谭靠住墙喘着粗气,半天没和记者说话。不一会,又响起了“搓澡”的吆喝声。

  到晚上6点的时候,老谭共给37个人搓完了澡,记者帮他搓了两个。后面的10来个,他的腿一直打哆嗦。老谭说这可能也是“职业病”。走的时候,老谭的手往记者采访包里塞了一下,记者打开一看,是6块钱,正好是两个人的搓澡费。

  黄包车夫 餐风饮露行路无数

  同伴都说黄天明天生就是蹬黄包车的。“天明就起来蹬黄包车。”

  20日上午,记者在青山区娜琳步行街路口碰到黄天明时,他两腿正放车把上,身体靠着垫背“闭目养神”。记者提出采访时,黄天明非常敏感“不是来查我们的吧?蹬黄包车的都挺苦的!”

  在步行街路口上停着6辆黄包车,从早上出来还都没拉到客人。这些人都挺尊重老黄的,一个劲地给他敬烟。黄天明也是在下岗后开始蹬车的。“没办法,做生意一点资本都没有,这车刚开始还是租别人的。家里老婆没工作,还有个傻儿子,不出来跑能行吗!”老黄说。

  9点多,两个年轻人过来要坐车。众人没有抢,让老黄拉了。从娜琳到五二研究所,两块钱。

  49岁的年龄显然不适合蹬黄包车。稍微用力,老黄的脸都会涨得通红,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刚过了青山百货大楼,老黄停下车,和两位乘客商量歇会再走,年轻人不买账:“拉不动早说啊,害得我们半路还得重新找车。”“不是,我就是想歇一下。”年轻人不听解释,扔到座位上一块钱走了。“不中用了!”拿起那一块钱,老黄看了半天。

  回到步行街路口,老黄没有原先那么精神了,坐在车上,眯着眼,一言不发。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黄看看时间:“妈的,都快中午了,还没挣几块钱。人也不知道咋想的,放着便宜的车不坐,就爱坐出租车!”

  11点20分左右,一个包四中的学生来到老黄车前,说要到九星电子大楼。老黄要三块,学生只给两块。讲了半天,学生转身打出租车走了。老黄又气的骂起来:“让多出一块都不出,坐出租车起步价就6块,真……”后来老黄说,多要一块是考虑到往九星走经过繁荣道,“繁荣道都是上坡路,费力气。”

  没一会,一位老大爷去满都拉娱乐城。老人爱说话,和黄天明拉起了家常。可能是怕碰钉子,黄天明一直没停下车来,跟在后面,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喘气声。到了包头职业技术学院大门口时,黄天明蹬车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老大爷也感觉出来,让黄天明停下来歇歇。到了满都拉娱乐城,老大爷给了黄天明5块车费,比说好的价钱多了两块。往回返的路上,老黄高兴地吹起口哨。“两块钱是小,给我的面子是大。”

  到下午5点记者离开时,黄天明共拉了11趟,挣了37块车费。“每天平均也就这么多钱。”老黄说。(了解更多新闻请访问saiwai.banzhu.com)

  采访手记 劳动光荣

  劳动光荣!

  谁都知道这句话,可是知道“维护”的并不是全部。

  自己的自行车不小心被别人碰了,回头一看,衣着破烂,马上就是一番呵斥;花钱坐车对蹬车的师傅总是百般刁难;民工过来问路,一句“不知道”就打发;谈论起小偷说那是人家的本事……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镜头在我们眼前并不少见。

  我们凭什么瞧不起这些“汗领”?

  就因为他们穿得破烂、没有文化,看着不舒服?

  采访中,他们说的最多的不是累、苦。说的最多的是脸面、自尊。城市人伤他们太深了!就在记者刚开始采访的时候,一些采访对象还是以为记者在“猎奇”,在断他们的生路。

  赵本山在小品《红高粱模特队》里曾为农民这样辩护:“没有农民,你们吃啥?没有农民,你们穿啥?“吃穿都没有了,你们还臭美啥?”所有瞧不起“汗领”的人们,也应该想想没有“汗领”,你们不觉得缺点啥?

  还是那句话,劳动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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