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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沉默,为爱开言(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3月08日08:23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青春的记忆,撑起老人暮年的微笑。
王佩玲老人珍藏的自己及雷锋当年的身影。
  文/本报记者 唐婷 通讯员 文杰 图/本报记者赵尚渝

  “亲如同胞的弟———小雷(临别留念)

  你勇敢聪明,有智慧,有前途,有远见,思想明朗,看问题全面,天真活泼,令人可爱,有外在的美给(和)内在的美。对任何同志都抱着极其信仰(赖)的态度,等等。这一切结合起来,真算得我心爱的弟弟,忠心的朋友。

  弟弟你直(值)得人羡幕(慕)的(地方)还多着哩,(你)是青年中少有的,在建设社会主义中是(你会做出)很大贡献的。

  弟弟,干劲和钻劲使你勇往直前,希望你在建设共产主义(事业)中把你的光和热发遍到全世界,让人们都知道你的名字,使人们都热爱你和敬佩你。弟弟,希望你实现姐姐的理想。

  ……

  姐 黄丽 乱草

  1958年11月7日

  这篇赠言原件,如今被收藏在中国军事博物馆里。文中的“小雷”,就是至今仍被人们铭记的雷锋。1958年11月,雷锋离开故乡望城到鞍钢工作,临别前,一个叫“黄丽”的女性赠给雷锋一个笔记本,扉页上就是这篇赠言。

  因为这篇不太通顺却蕴藏深情与远见的赠言,多年来,雷锋的研究者们一直试图寻找这个神秘的黄丽。

  直至1997年3月4日,毛泽东为雷锋题词发表34周年之际,望城县召开纪念大会,一位年近花甲的妇女王佩玲走上前台“我就是30多年来大家一直寻找的雷锋姐姐黄丽”,之后泪落如雨。

  2004年早春,记者在长沙东牌楼寻访到王佩玲。

  从灯火通亮的平和堂商厦南侧拐进一条灰旧的小巷,令人有瞬间的眩晕。从1997年起,王佩玲一家就居住于此。似乎从一开始,王佩玲就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繁华与喧闹背后。

  右转,再右转,穿过狭长过道,爬上黑乎乎的楼梯,来开门的正是王佩玲。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居室,因为背光,屋里得常年开灯。王佩玲的儿子这天没上班,在家陪母亲,他告诉记者,半年前,父亲因心脏病突发过世了。

  由于患中耳炎多年,王佩玲左耳仅剩下微弱的听力,右耳听力几乎为零。我们的交流,有很大一部分得借助纸笔。

  “您想念雷锋吗?”记者在纸上小心翼翼写下这句话。王佩玲摘下老花镜,轻轻地搁在茶几上,抹了抹眼睛,仿佛有雾气从那里升上来:“怎么能不想呢?”———

  一见如故

  1958年初春,全县精简机构,我从望城县供销社下放到团山湖农场劳动锻炼。刚到农场,我就注意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不高,眼睛大大的,十分秀气,我似乎在哪见过。

  有一天放工后,我看到他拿本书边走边看,就喊了一声:“小鬼,看什么书,能借给我看吗?”他回过头看着我,一脸的笑容,“你拿去吧。”我接过书一看,是一本《刘胡兰小传》。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小伙子叫雷正兴,在县委当通讯员时去过望城供销社。我们确实见过。

  雷正兴就是后来的雷锋,当时与我们同来的还有一大批热血青年。当时,我21岁,对一切都充满幻想。而雷锋性格开朗,喜欢看书和唱歌,走路连蹦带跳,每天乐呵呵的,似乎从来没有忧愁,大家都喜欢他。

  熟识了之后,雷锋就叫我王姐,我喊他小雷。雷锋有个藤条箱,里面装的全是书,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与舒拉的故事》、《赵一曼》等等。这些书我几乎全借来看了,有些还看过两三遍,每次还书,雷锋都要问我读后感,我便毫无拘束地谈,有时我们还为某些观点发生争执。

  1958年3月13日,我记得那天的阳光非常明媚。刚吃完午饭,雷锋把我拉到一边,挺神秘地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本崭新的日记本递给我,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开了。我打开日记本,看到扉页上写着一段这样的话:“王佩玲,你是党的忠实女儿,愿你的青春像鲜花一样,在祖国的土地上发散芬芳!伟大的理想产生于伟大的毅力!请你记住这两句话,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祝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日记本里还夹着一张雷锋的全身照,照片后面写着:“送给王佩玲同志留念。雷正兴赠。1958.3.13”

  傍晚收工时,我在山路上碰见雷锋,问他为什么要送我日记本。他的脸涨红了,然后咧嘴一笑,说:“日记本当然用来记日记嘛,我每天都记日记呢!”

  在雷锋的带动和鼓励下,我也开始记日记。

  初恋的滋味

  也许是从小失去母爱的缘故,也许是我的落落大方使青春年少的雷锋感到踏实和温暖,雷锋越来越亲近我,我心底也暗暗地喜欢上了他。慢慢地,我们以姐弟相称,互相鼓励。

  记得有个周末,雷锋约我去镇上逛街,路经一处照相馆的时候,他突然恳求似地看着我:“王姐,我们合个影怎样?”当时我很羞涩,但还是点头同意了。这是我和雷锋的唯一一次合影。那段日子,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慢慢地有人在背后开始议论我和雷锋。雷锋学会开拖拉机后,需要一个助手,我自告奋勇,向团支部书记毛遂自荐。团支部书记拿不准该不该让我去,便向场长请示。场长狠狠地批评团支部书记,说他没有看出不良苗头、没有政治眼光:“你得给我管严点,男男女女关系太密切,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的!”

  在农场劳动了4个月后,我被派到湘潭学习,有人提醒我说,这可能与雷锋和我交往过密有关。在湘潭,我常常给雷锋写信,信的内容虽然无非是谈工作和学习,但每次写信时我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和喜悦。但不久,我发现雷锋写来的回信被人查看过了,我气愤之下就嘱咐他不要再写信了。

  学习完了,雷锋见我回来,高兴得不得了,他端详我好一会儿,还俏皮地说了一句“你晒黑了”。

  不久之后,雷锋调到公社当通讯员,但仍然经常跑来看我。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离别的时刻那么快就来临了!

  1958年11月初的一天,雷锋告诉我,鞍钢在长沙招工,他去报名并已被录用了,过几天就得走。当时我就楞住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突然了,但我们在工作上一向都是互相鼓励的,我除了表示支持,还能怎样呢?

  临行前,雷锋特意到农场来与我道别,并安慰我说:“别难过,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的。”那天,他在我的住地逗留了一个上午,我们一起吃了中饭。我把临时买的一个日记本送给他,还在上面写了一段话,这就是如今陈列在中国军事博物馆里的那段话。当时,我不便署上自己的真名,就请雷锋给取个化名。雷锋想了想,说“就叫‘黄丽’吧,王黄谐音,丽为天生丽质。”

  吃过饭,我送雷锋出门。没想到,这次离别,竟成永诀。

  现在想来,我和雷锋真是有缘又无缘,有缘的是我们能相识、相知,无缘的是他偏偏那么早就匆匆离去了。

  雷锋走后一个多月,因组建人民公社,团山湖农场撤销,我被调到坪塘水泥厂。后来我的工作数次调动,最终与雷锋失去了联系。

  少女的初恋是刻骨铭心的。雷锋走后那些年,我拒绝了一个个追求者,谢绝了一个个说媒人,一心一意等待和雷锋重逢的那天。

  为雷锋守孝三年

  这一等就是5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

  1963年3月6日,我随手拿起当天的《湖南日报》,一眼看见“雷锋”的照片,顿时惊呆了,我头脑里一片空白,感觉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个伟大的雷锋,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看完雷锋的事迹和牺牲经过,我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为雷锋守孝三年。这些念头当然没法对别人说,但我一直默默坚持着,把雷锋埋在心底深处,一遍一遍重温我们曾经共同度过的短暂岁月。1965年,我28岁了,才经人介绍与我后来的丈夫结婚。你知道,在上个世纪60年代,28岁的未婚姑娘算是很大的大龄青年了。

  许多年过去我才知道,雷锋当兵后,曾和战友提起过我,也曾多次通过信函或者借出差机会向家乡的熟人打探我的去向,但都没有结果。

  这些年来,我一直把雷锋的相片和我们的合影保存着,在遇到困难、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我总会翻开雷锋送的日记本、摸摸他的照片,一字一字地读他写给我的那段赠言,无数次,我抚摩着这些东西,仿佛他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几十年里,我把对雷锋的怀念深深地藏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说,包括老伴。我把与雷锋的合照挂在墙上,却未顾及老伴的感受。有一次老伴借清扫的机会,把那张合影悄悄撤下来撕了。

  1992年10月,我平生第一次去雷锋纪念馆参观。在雷锋的塑像前,我一个人静静地站立了很久、流泪了很久。

  1996年,雷锋当年入伍的接兵人、《回忆雷锋》的主编戴明章辗转得知我的消息后,给我写来一封信,委婉地问我是不是当年的“黄丽”。事实上,那么多年来,我一直默默地承受人们苦苦寻找雷锋“姐姐”时所带来的感动和压力。曾在望城县委机关与雷锋共过事的胡道明,访遍了雷锋曾经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都没找着“黄丽”。1991年他终于得到一条线索:原望城县坪塘区供销社有一个叫王佩玲的营业员,1958年曾下放到团山湖农场与雷锋共过事,并有过密切的交往。于是,胡道明兴冲冲地来到我家,问起“黄丽”之事,我却让他深深地失望了。不久,胡道明又和雷锋纪念馆的老馆长雷孟宣多次登门,我都守口如瓶。

  看着他们失望而去的背影,我非常痛苦。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些什么,只是雷锋已经是一个万人传诵的名字,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们相差太悬殊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把他埋在心里,永远地怀念。

  于是,我给戴明章回了封信,“关于黄丽,有很多人都认为是我王佩玲,但这很难说……在某些方面,请您原谅我”。我告诉戴明章,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没有必要再提起,我愿意永远在沉静中怀念雷锋。

  没想到,在此后的半年多里,戴明章一连给我写了10封信,每一封信都沉甸甸的,令我不能自已。在第8封信中,戴明章写道:“我们这些雷锋成长的见证人已近七旬,来日不多,找不到‘黄丽’,何以告慰雷锋的亡灵?”这封信看得我泪如泉涌,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1997年,我已经60岁了,就像戴明章说的,如果再不说出来,以后也许永远没有机会了。

  3个小时的采访中,王佩玲常常陷入某种沉思。抚着雷锋的照片,她轻轻地说,自己今年66岁,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雷锋和老伴都不在了。

  多年来,王佩玲总想去一趟辽宁抚顺,给雷锋扫扫墓。去年初,她和老伴到达抚顺那天,一场鹅毛大雪从天而降;或许,那是上苍特意为老人和雷锋那段情缘安排的一个洁白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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