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九门提督”传奇

　　数起特别凶残的杀人抢劫银行案

　　一大批为民除害的“红脸关公”

　　一个正义与邪恶殊死搏斗的故事

　　纪实小说

　　一合　著

　　徐水是母亲的家，是他的老家。小时候母亲带着他回徐水，去看姥爷、姥姥，还有舅舅、舅妈什么的。

　　那时候母亲很年轻，高高的个子，梳着两条长辫子。那时候母亲就他一个孩子，总是把他打扮得干干净净，总是给他洗衣服，换衣服，洗脸，洗头，洗手。他都有点烦了。因为他特别淘气，衣服和手脸经常弄得挺脏。母亲一见他的面，就先看到了他的脏，让他把衣服脱下来，他不脱母亲就上去扒。把他扒得光巴溜丢儿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母亲在棉纺厂上班，是个挡车工，整天盯着好多咣当咣当的机器，在它们中间来回来去地走，检查，看着哪儿不对了，就伸手纠正过来。她的手特别快。那时候他已经很讨母亲的喜欢了，因为他看到母亲那么忙，那么累，回来还得给全家人洗。洗是她的毛病，非得把什么都洗得干干净净不可。他就不再麻烦母亲，总是把自己的脖子和手脸洗得很干净。后来又学着洗衣服，不仅洗了自己的，还洗了母亲的。

　　有一天母亲下班后，看到他正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地洗衣服，走过去低头一看，都是给她洗呢，都是她的衣服，褂子，裤子，裤衩，背心，就非常感动，说山子会给妈妈洗衣服了。他说这没什么。本来挺好的，她却流眼泪了。一把抱住他说我的好儿！他在母亲怀里，感到非常温暖。本来想多呆一会儿，但还是挣扎出来，说妈，你看你身上有多少线头！我给你择择。他就用小手，一个一个捏妈妈褂子上的线头。妈妈看着他捏，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坐了监狱回来，妈妈已经老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妈妈年轻时的形象永远停留着，就像妈妈隔着多远的距离也能看到他一样，他隔着多长的岁月也能找回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想着她年轻时的样子，再看着年老时的样子，他就感到母亲特别亲切，特别可爱。

　　母亲还是像他小时候那样喜爱他，虽然他坐过监狱，没有工作，没有成就，甚至没有北京户口，刚回来时还得花母亲的钱，但母亲还是最喜欢他，说有钱钱受苦，没钱人受苦，阴天饿不死瞎眼雀，再说我儿还有的是力气。儿子自力更生找了个媳妇，她高兴得不得了，说安家立业了，往后就安生地好好过日子吧！虽然黄雪就是那么个样子，但她那个夸啊，比她的亲闺女都喜欢。她也没有闺女，就把她当成了亲女儿。这不都是爱屋及乌吗？喜欢他这个儿子，所以，儿子找的媳妇她也喜欢。当她说媳妇是个卖布头的时候，虽然带着点贬斥和瞧不起，但内心里充满无限的骄傲和爱意，就像说自己的儿子“小混球”，或说自己的丈夫“德行”一样，都含有一种无法比拟的爱。

　　当然，他不再花母亲的钱了，他说他跟媳妇一起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他不敢一次给母亲许多钱，他只是一次给个千儿八百的，母亲高兴得啥似的，说留着你们花吧，别净惦着我。母亲老了还是爱洗，爱干净，一台白兰牌的洗衣机不知使了多少年了，经常不转，她就用手洗。这回有了钱，他给母亲买了全自动的洗衣机。放进去啥也不用管了。还是我儿会给妈买！老太太高兴地说。还有他给母亲买回去的食品，母亲总说好吃，不好吃也好吃，只要是山子买回来的。

　　快有一个月没敢回家看母亲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对黄雪说，我得回家看看妈去，你不要跟着，这很危险。我看看就回来。他就给母亲买了好吃的，打个车去了。为了以防不测，他把黑风给的微型冲锋枪也放进了提包里。黑风对他十分欣赏和信任，行动前武器就由他保管了。

　　这是从南宁买回来的那把新微冲，还没使过呢。连8月27日那次抢劫都没使，因为黑风突然觉得用手枪更方便。(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