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私”的独裁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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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14日17:52 观察与思考 |
孙艳兰 风格换代,“小资”黯淡,“小私”盛行。 这是个透明的年代,也是隐喻的年代。在复制流行与个性诉求之间,私人设计与独“裁”之风方兴未艾。 “小私”,有一点自恋有一点张狂,有一点恋母有一点自虐,有一点慵懒有一点勤奋。他们营造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与“私人服务”为伴,享受“私房菜”,独自出门旅游……同样,他们也追逐衣饰的品位独特。当小裁缝升级为个性定制的行家里手,独“裁”之风也刮透了“小私”的天空。 有人说,“小私”的格调都是用钱换来的。所以,物质化品性是“小私”们与生俱来的,物质似乎就是他们的精神实质。然而曾颇受人艳羡的“名牌动物”,如今却不是“小私”推崇的着衣之道。 “小私”着装原则:个性张扬,轻松有趣,也亦随心所欲。就像LV的首席设计师MarcJacobs所说:“对我来讲,时尚绝不意味着皮草、珠宝或克什米尔羊毛,而是能够拥有真正想要的只属于我的东西。” 独“衣”无二 当连卡佛为“爱情之都”带来了GUCCI、VERSACE、DAKS;LV、CELINE、FERRAGAMO也成为了杭州大厦的幕中客,世界顶级之作已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但一味追逐名牌高级成衣,也时常带来风险:出席晚宴,与人撞衫时的尴尬;刚毕业的学生和餐厅的服务生,也常常亮出身上的名牌LOGO,双C或LV,名牌似乎已不再成为身份或品位的绝对象征。 “小私”们变得越来越挑剔,不再想买从香港到柏林都同样的物品。这也是为何mix&match风潮在全球风起云涌的原因,人们宁愿穿自己随兴搭配的服装,也不要老老实实按服装店里搭配好的一个模式的穿法。 对于正在狼吞虎咽吸纳国际流行文化的中国人而言,虽然有些消化不良,但在全球化的氛围中也很快和上了世界的节奏。订制服装的概念几年前还停留在做几件中式服装或满足体型特殊者需求的层面上,而如今尝试私人订制的人群变成了城市中最时尚的人。 “在香港,是西服个性化定制的天堂,因为那里有大量的裁缝店为顾客提供无尽的选择,要吸引顾客必须坚持高品质及独特的个性化设计。我们那时基本上都得花整整一年时间练习锁扣眼,苦撑了8年才出山的。”王春尧,16岁就开始做裁缝的宁波人,一个接到英国订单的私人裁缝。 皮尺、划粉、大头针在这位裁缝师的手中如魔术般上下起舞。在杭州大厦恒龙洋服专柜,62岁的老裁缝王春尧正在给客人试样。而就在前些天,他所在的公司接到了一份900套西服的订单,这份订单的发送者是英国伦敦著名的士加宝公司。 “定制西装打动人的应该是它的过程和细节。”王春尧师傅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打动他的客人。因为,他清楚他的顾客都是些追求完美和寻找自我个性的人。两年前,王春尧受邀走进杭州大厦恒龙洋服专柜掌裁时没有想到,定制西服时尚风会这么快的到来,更没想到,他会接到世界著名手工定制公司的订单。 新潮服饰小店集聚的凤起路上,有一家门面不小的制衣店铺。“恒泽”为名,或许不够时尚却显质朴。也不知师傅的全名,瘦瘦的身材不高的个子,熟悉的人都叫他“阿中”。已经在杭州开了两家分店,客人有不少是老主顾带来的。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来做衣服现在还真的不多啊。”去年时,在朋友的推荐下孙小姐拿着布料去阿中的店里,他还如此问。于是,她拿出杂志上剪下的样图,补充了一些自己的要求,随后被仔细地量了尺寸。走出店门时,心里还有些疑虑,这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师傅真的能做出她想要的时髦衣服吗?一个星期后,那件粉色的大衣让她知道阿中的手艺的确不俗。 没想到,一年后,店里就已经有了一群做衣上瘾的“小私”常客。设计室的一角堆满了各种时尚服饰杂志,《瑞丽》、《时尚》、《HOW》……上面的任一款新装都可以跃然纸下,成为个性女子的时尚装扮,走在大街上不再担心与人重样。 问及寻“裁”制衣的资深人士和一些在华的外国人,他们必然会和你说起上海私人裁缝的发源地之一—董家渡面料市场。就算不是周末,那里也可以用人流如织来形容,基本上每个顾客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的面料。除了面料,市场内多数摊位还因地制宜地提供私人裁缝的服务。 沪上有名的私人裁缝还有许多集中在武康路、南昌路一带。南昌路上的陈师傅以“驳样”出名,受到附近写字楼白领以及领事馆外交人员的欢迎。陈师傅介绍说,照着时尚杂志上稍加修改的世界名牌,价格往往只有正品价格的一个零头,却是度身定做,独一无二。天潼路上的一家裁缝店,旺季时因上门做衣的顾客过多,还打出了不再接活的牌子。 花嫁独“裁” 不仅时尚服饰兴起独“裁”之风,中装,婚纱这些中西式礼服也被“小私”列入独“裁”之列。 杭州的“竹筠服艺”早已名声在外,品牌创建人孙竹君女士介绍说,她开旗袍店已有五年多,以前做旗袍的大多是演艺界人士,而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普通的年轻女子特别多,其中有一部分是筹备婚礼的新人,她们多偏爱红色和长至脚踝的旗袍,而更多的则把它当成应景的时装,在款式上大多选择大襟或双大襟膝盖上两寸左右的短旗袍。尤其是春节前,生意红火,来定制的客人络绎不绝。 在“竹筠服艺”,旗袍不再是往日那种一成不变的“国服”,而是变成了款式各异的时装。对我们来说,也许更乐于直率地表达我们的文化,就像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穿着旗袍马褂常给我们一种游离感一样,由中国人自己来演绎旗袍更熨帖自然。 沪上出现一批中式服装店,在茂名路、长乐路一带已形成了一定的规模。这些中装店,固然是应潮流而生,却也暗示了新流行。因为这些店里的衣服,多半要订做才比较合身,注重度身定制、上等品质和独一无二的高级制衣店也许就会诞生于其中。 一群日本年轻女游客到上海旅游一周后,对上海评价最高的优点之一就是“能在两天内拿到度身定做的旗袍”。据说,对中装相当狂热的她们在茂名路上的旗袍店内满载而归。茂名路88号的“花嫁服装店”,光那几幅放得很大的三十年代的美女照就足够吸引人了,老外们对师傅的手艺也都赞不绝口。 江浙的新娘到苏州买婚纱,已经是如今的时尚了。600元4件这等价廉物美的事儿比比皆是,这就是朋友的同事为什么全都去了苏州做礼服的原因。在杭州租一天婚纱,要150元—300元,到苏州做一件最好的婚纱,也就200元左右,而且式样更多,款式更新。 晓嘉,一位清秀的杭州新娘,也是时下的“小私”一族,眼看5月要结婚,但是婚纱还没着落。去借吧,每每看到婚纱一条街上,被店主洗涤后晾在树杈上晒干的婚纱,总觉得恶心。万一前面的那位新娘身上有皮肤病,凭这样的“洗涤消毒”,怎能放心?听说苏州婚纱便宜,还是去那儿看看吧。 都说苏州人特别精明,所以逛第一个店时不敢贸然问价,她看了好一会儿,选中了一件夜礼服,那是一件紫色缎子做的拖地长裙、胸口绣了许多亮晶晶的珠子,这套款式在杭州见过,店主人开价是160元租一天,还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 指着这件衣服,她向店主询价。“140元。”店主回答道。“什么?”因为在苏州第一次问价,心中缺少准备,听到这个价格,同去的伙伴们在心中都暗暗惊喜起来。四双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圈,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离火车站不远的虎丘,也是个“婚纱群落”。那些店铺一楼做店堂,二楼是加工工厂和仓库,沿马路的大门统统被拆下来用来出样婚纱和礼服。 “小私”无罪 “小私”是自私的,但不害人。他们的钱,也是通过出卖劳动力获得的。“小私”的核心价值在于格调,在于它体现出来的人的生活主张:流别人的汗,吃别人(做)的饭,自己的工作专心干,花掉的是血汗钱,换来的是自由身。 现在,多数“小私”由于经济能力所限,还停留在低水平的“小私”阶段。当“小私”还底气不足时,他们更加张扬起格调的旗帜。比如衣服是不是名牌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格要与众不同。 但是,他们比一般人更早地意识到,高级订制服装是时装中的最高境界,是缝艺的最高层次,设计师可以自由发挥创造力,那是设计和手工的一种完美结合,这已经超出只是时装或是服装的概念。他们希望设计师根据他们的身材、气质等因素,设计制作出独一无二的高级服装。 于是,“小私”享用独“裁”,守侯只属于他(她)的美丽。 |